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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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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不笑的执行能力毋庸置疑,关于这一点不用统领感受,仅是我这个旁观者就能给出个客观而公正的评价。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于思想,理顺了思想,那么方法、手段和措施也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不笑那家伙的执行力是天生的,因为我观察到的情况是它的行动似乎跟自己的心情没有太多的联系。意识抵触和认真行动,这两种态度在它的身上根本就没法融合在一起,这就如同火焰向上窜对比水流向下的淌的情况,——是一望便知呀。有思想问题的干扰,不笑会规规矩矩地做好职责方面的事情;没有思想问题的影响,它更能把职责内外的事情都做到上乘。从不笑的身上我总结出一点,这就是不能凭着好恶和感觉判断去一只蚁的德行,否则你的思想就距离糊涂和昏庸不太远了。

不笑从三十个运输组里面挑选出来了三十只蚁,把它们分成了十个小组,每个组有三只蚁。事实上,这十个小组就是十个侦察单元,在今后的日子里,各个侦查单元会轮流值班窥伺糖库里分分秒秒发生的情况。形象地说,每个侦察组的三只蚁就是新巢“安装”在糖库里的会移动的三双“眼睛”,它们时时刻刻都在记录着那里的动向,只等属于蚂蚁的搬糖机会的出现,一旦有了如此的迹象便立刻将这一情报传送到不笑那里。

不笑安排十个侦察组轮流值班到白糖库里盯梢。只要上岗的斥候蚁发现糖库出货,那么之后的八小时之内我们的运输组就得行动起来。当然,若是有意外的情况出现,不笑也会理智地放弃这样的搬运白糖的机会的。在行动的时候,不笑要求蚁们搬运白糖的地点必须无条件地选在人类出货时下铲的痕迹处,并且采取表层取料方式,绝不挖坑或偏重于某个区域进行采掘,因为这样会造成人为的痕迹被更新而变成非人为痕迹。而关于糖库里出现非人为痕迹的后果,不笑不止一次,并且又很是夸张地凭着自己的想象对各个运输组的蚁们进行过描述。在它耸蚁听闻的描述过程的收尾,还总忘不了加上“后果是毁灭性”的一类的警示的话。

不笑在管控蚁们运输白糖粒的过程中总结出了一套很管用的经验。此后,它就把自己的这套经验精炼到了的理念的层次,还将之编制成了工作说明守则,并称之为“搬挪和运输之操作规程”,简称《操作规程》。它要求所有运输白糖的蚁都必须严肃认真地执行《操作规程》,如有违反,那么,它的制裁的大颚便要毫不留情地朝犯错误的蚁的身上狠砸下去。事实上不笑的制裁大颚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有动用过,——噢!这绝不是因为它心慈手软对谁手下留了情,而是所有参与搬运的蚁都是讲自觉、守纪律、做事兢兢业业的优秀分子,所以,在它们之中根本就没有谁会去做那种违反《操作规程》的事。

运输的策略调整了之后,虽然弄回来的白糖在总量上确实有明显的减少,但是从安全的角度说,这应该是非常划算的一次自觉的变革。自此之后,我们被糖库的人当作铲除目标的概率就降到了万分之一以下,可以说,新巢预防来自于人的威胁的隐蔽能力也由五年一遇提升到了五十年一遇的高标准。全知的远见扎扎实实地起到了保护自己的同胞的作用,我想当时选它当统领的蚁们,也一定是看中了它老蚁的心眼能够远望未知的这项过硬的素质吧!

——还有,哈哈,差点忘记说了。不笑那家伙解散了原来的三十个运输组,并重新整合了这支队伍。在整合的过程中它淘汰掉了将近一半的蚁,又保留下来五百只蚁继续负责运输工作。不笑把这五百只蚁分成了五个大组,每个组由一百只蚁组成,并指定了五只头脑灵活、作风精干、蚁品端正的蚁分别担任五个运输组的组长。不笑让五个运输组轮流在暗河岸边的一个较大的洞穴里待命值班,有任务的时候立刻行动起来,没任务的时候就呆在洞穴里正常地生活一天。这样做既满足了运输方面必要的准备之需,又能保障在集中行动时配备蚁力的百分之百到位。每个运输组平均要有三次值班才有可能赶上一次活儿干,要知道糖库可不是天天都在出货,而在糖库不出货的时候我的那些专职伙伴们必须要配合着“无所事事”。即便如此,不笑它们从糖库那边弄回来的白糖粒的持续总量,也足以保障新巢的蚁们未来三个月的分配之需,而且这样的三个月储备亦是轮次后延的那种良性循环的状况。

在不笑忙着干它职责范围内的事情的时候我也没闲着。我从三个蚁团里各抽出了一百只蚁,并带领它们把新巢深处的三个暗穴开凿了一番,将之拓展得都比以前宽大了两倍,而且还借机修整了修整洞壁、洞顶和洞的地面。记得在很久以前我曾提到过我和全知发现了三个暗穴,没错,我现在说的就是那三个暗穴,它们是三个皆能够容下一千只蚁的超大洞穴。为给新巢的安全局势增添一层保险,我需要也必须得将这三个暗穴修建成最后的堡垒。它们是三个穴中之穴,而三个入口又都在非常小的穴洞之中。三个隐藏了大暗穴入口的□□洞皆容不下两只蚂蚁共同立身其中,在蚂蚁的视野里像这样体容的小洞一般都会被看作是废洞或巢穴内壁的天然小豁口,显得非常的不起眼,所以,它们本能地就具有遮(外)蚁耳目的功能和模样。

哈哈,我可不是搞工程的,很明显,我做的这件事跟不务正业扯不上半点关系。从职责的角度出发,我修整暗穴的直接目的是为了加强新巢的防御,然而,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这一个小目的,那——我头脑的思路也太过狭窄了。

作为新巢的巢防长我必须得为伙伴们的安全负责,既然如此就得把问题考虑得尽量周全,毕竟多准备一个后手就会多出一层的保险嘛。我有一种与预感,将来有可能会有比我们更强大的敌蚁入侵到新巢里来,而到了那个时候——为保卫家园和那位尚未谋面的二代上层,我们需要在巢穴里建设几个设伏兵的大的隐身地点,我想有了这几隐身场所作为战略纵深,将来真的是碰上了我想象中的最坏的情况,哈哈,我们还是有做最后一搏的充分潜力的。尽管我不得不考虑将来新的上层到来之后我会是个什么角色,同样,全知、不笑乃至带样它们的命运又将如何,但是该看当前的时候就决不能瞻前顾后,我想,把当前的事情做好总不会有错,未来到底由不由自己继续负责现在的事——我至少也应该是个前功之果实的受益者吧!——噢!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未免太过功利了,想想尽心尽力为新巢的美好未来默默做贡献的全知和不笑,我的如此想法真是离高尚远了许多而又任自己的脚步过于靠近卑劣和自私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我必须得尽快调整自己的心态,避免不端的想法控制了我的大脑。兢兢业业做好自己本职的事情,不要去考虑自己未来的所谓前景问题,无论如何公正的上天总不会亏待努力的蚁。

我们大概是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把那三个暗穴拓展和修整完毕。这个工程每一步的进度,都是在我时时刻刻的、严苛的监工之下的推进和实施的。可以这么说,每一个上一步皆要经过我的验收,只有如此,我方才任之顺然地过渡到下一步,所以,收工时的工程质量完全符合我认为的那种应该的标准。马虎做事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为了新巢能有一个相对安稳的未来,我必须得无条件地把现在的事情给做扎实了。我在施工的过程中对每一步骤要求的都很严苛,负责施工的蚁必须把活儿做到我都懒得再找挑剔的理由的那种地步才行,否则,我就会永无休止地把一个接着一个的寻弊索疵性质的问题砸向它。我不会使用鞭打的手段像对待奴隶一样去催促干活的蚁,因为我始终认为靠着强力去威慑蚁做事不是个好的办法,显然,那样做的最严重后果就是会造成蚁的创造力的萎缩。完美离不开创造力,而皮肉之苦和智慧逼迫对创造力的贡献肯定是不一样的,哈哈,我用问题分解和下拉问题的方式实施监工——事实上是在挤压蚁的智慧容囊。要知道凡是装载着意识的生命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这就是没有压力便不会产生做事情的动力。滥奖滋生功利,滥罚蛊惑慵懒。像这样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不少的。

可以说除了我理解我自己的这种追求完美的认真态度,被我调过来的负责挖凿施工的这三百只蚁里面,没有谁会以宽容的之心看待我这个监工。有的蚁甚至都对我这个巢防长产生了抵触的情绪,哈哈,这也不奇怪,给别蚁制造痛苦和困难——还指望不招蚁烦——那可能吗!我如果不是我自己,或者说我若是一只我以外的蚁的话,跟像我这样的巢防长里面最好的监工打交道焉有不烦的道理呀。

在暗穴被我们改造成暗堡后不久,新巢竟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非常之事依靠非常之蚁,同样的道理,奇怪之事也需要奇怪之蚁的奇怪作为。哈哈哈哈!我实在觉得好笑,并且忍不住还要狂笑上一阵子。小头那家伙竟然又失踪了,正如在老巢发生的情况一样,新巢里面除了小头自己,没有别的蚁在它失踪之后能够再见到它。这真是故伎重演,小头那家伙瞎胡闹习惯了,我已经变得懒得再去关心它和与它有关的事情了。

对于小头失踪这件事,全知表现得倒是一副完全的坦然态度。它没有命令全巢的蚁像当初的老巢一样,在整个巢穴范围里地毯式地搜捕小头,而是以一种听之任之的态度承受这个已经发生的事实。如此一看,老家伙的反应和作为倒是跟它一贯的作风不太一样,哈哈,我记得它曾经也像我一样跟小头是非常不错的伙伴,按说最起码它也得号召一下蚁们到新巢的各个角落象征性地找一找那只它曾经的患难朋友吧。

不笑则是以极为轻蔑的态度,看待小头失踪这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在很久很久以前不笑曾较为深刻地接触过小头,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记得我曾经讲述过,事实上,也正是那段经历使不笑把小头定性在了没有出息的蚁的范畴之中。所以,当得知小头失踪的事情之后,不笑简直都懒得让这一信息在自己的大脑之中循环转悠一圈儿。——丢失一只残疾蚁就丢失呗,即便是它不失踪——其能体现出的作用和功能又会对新巢有什么好处哇!不笑对小头失踪事件的评价便是如此,可见小头在它心目中的地位是非常之低的。我当然理解不笑,哈哈,岂止是理解,简直是非常非常的理解。从某种程度上说不笑对小头的态度其实就是我想表现出来,但是出于旧的交情又不便表现出来的态度。

监督组的三只蚁倒是很重视这件事,它们似乎把监督新巢的所有蚁的一言一行都当作是自己的职责。带样时常会带着它的两个伙伴在新巢内的各个角落转悠,它们的目的就是找到那个性格怪异的小脑袋,老实说,它们三个做这件事的欲望和由此而生的动力,要比新巢的其它蚁强烈得多。带样始终认为小头的失踪并不是一件寻常事,它对小头非常了解,更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存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消失。这样的信念就使它相信小头的销声匿迹是有原因的,带样担心小头会在大家都感觉不到的时候,干出损害新巢利益的事情。那是一种非常糟糕的状况,而一旦出现则与之伴随的后果——就真的很难预料了。

实事求是地说我对小头的失踪所持的态度类似于全知,就是听之任之——它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真是岂有此理,那个小脑袋简直就成了失踪方面的专家,它似乎认为自己长着个小脑袋便可以享受特权,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吗!对于这样的缺乏组织观念的蚁,少它一只蚁并不是什么坏事,——可是,可是监督组的担忧难道就不是我的担忧吗?是啊,万一隐藏在暗处的小头的未知行为对新巢的安全造成威胁,那绝对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而我这个巢防长也必须得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否则,后果假若真的出现了就一定是我的失职呀。我是一只百分之百看重自己的职业操守的蚁,不能把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做得完美就已经被我看作是一种耻辱了,如此,怎么还能容忍失职和不作为之类的事发生在我的身上呢。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对小头失踪这件事情的疏忽,还好,我的大脑之中始终存在着一个纠错机制,它总会在我的思想产生麻痹大意的情绪的时候,用冷水泼头一般的刺激赶走缠绕着我的头脑的这种漠然态度。为了把我的担忧转化成为有效的实施措施,我决定去找我们的统领,因为只有它重视起来了,发动全巢的蚁共同防范小头失踪事件可能会造成的风险的行动才能落到实处。

找全知并不难,可以说想见着它到统领府去找基本就不会落空。“万一”的那种情况我肯定是碰不上,而这一次我也像之前一样非常如意地在统领府见着了全知,并且此刻的统领府里只有老家伙自己。不笑没来统领府,习惯于呆在统领府里的监督组的那三个家伙也不在,我想它们一定是搜寻小头去了。老家伙好像预先就知道我要来找它,所以,在我刚一露面的时候它便发问了。

“小头那家伙不见了踪影。哈哈,小勇伙伴,我想你一定是冲着这件事来找我的吧。”。全知泰然自若地看着我。

“对。”我从全知自信的表情中吸收了些许的底气,“老伙伴,我很担心,但在看到了你之后我的担心的级别降低了,由很担心变成是有些担心。”

“哈哈,担心?”全知不解地看着我,“担心小头那家伙会做出格的事?噢!不不,我相信它的头脑还没有混帐到做出格事的那种程度。小勇伙伴,相信我的判断,那个小脑袋仅仅就是不见了踪影,它的个蚁行为所造成的后果不会给新巢带来任何的害处。你就等着瞧吧,我的判断不会错的。当然,我希望从这件事开始,它永远都成为新巢的编外蚁,因为我越来越意识到它对这里而言是多么得多余。”

“那可是个不按常规出牌的家伙。”我用提示的目光看着全知,“天知道它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以及正在做什么。”

“不管它要做什么,只要它不做伤害新巢的事情就行。”

“它会不会跑到了老巢去?”。我继续提示全知。

“哈哈!那就太好啦!”老家伙表现得更加的轻松,“那我们就彻底甩掉了包袱。哦,我祝愿它能在老巢立足,——如果上层的赦免令的有效范围能够覆盖到老巢的话!”

“我也希望它真的不在新巢这里隐藏着,但是我们也找不到它去老巢的证据呀。”

“哈哈,小勇伙伴,不就是一只心理变态的小脑袋蚂蚁吗!请不要滥用你的警惕性,因为那会消耗你干正经事儿的精力的。”

“老伙伴,我非常担心它破坏新巢的安全秩序,若是明确不了它呆在哪里——我的警惕性始终都解除不了。”

“哦,哈哈,怎么说呢?”全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小勇,你夸张了那个小脑袋的攻击性和破坏性,而我可不像你一样认为它是一只凶恶的蚁。我对它太了解了,它的思想虽说变态,但是它的战斗欲望却属于防御性的那种。别蚁若是不侵犯它,哈哈,它绝不主动去攻击蚁,除非它疯了。”

“可是——万一它要是真的疯了呢?”。全知的话提醒了我,而我又借机再次提醒它。

“嗯——,这还真是个现实的问题,万一它真的疯了——”。全知想了想,但是很快它的脸色就由忧转喜,说道:“疯子会躲藏吗?哈哈,我根本就不相信。应该是越要躲藏起来的蚁,反而越是理智的吧!在我的记忆之中,似乎从来都没见过谦虚的疯子。似乎,哦,请允许我再用一个‘似乎’,似乎骄傲才是疯子们的正常态度。它们总是招摇过市,生怕不是疯子的蚁不知道它们是疯子。如果哪一天我碰上了一个随和谨慎的疯子,那么我相信自己一定是遇见鬼了,虽然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我也没有真的见过一个鬼。”

“老伙伴的判断把我引出了思想的迷茫区。”我连连点头,“我们看不到它说明它并没有疯,然而思想有序的蚁比思想无序的蚁在心术不正的时候更具危害性。”

“好吧小勇,为了让你安心,我决定发布一道统领令。命令全巢的蚁从现在开始,统统都行动起来在我们的领地范围内搜寻小头。”

“不用动员全巢的蚁,那样容易引发蚁们的普遍牢骚。”我满意地笑了,“老伙伴,找小头那样的小小蚁无须兴师动众,你只需批准我组织小勇蚁团的所有蚁在全巢的范围内搜寻它即可。”

“你自行组织即可,用得着我批准吗!”。全知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看着我。

“这可不行。”我果断地说:“你既然是蚁巢的统领,就得有效地掌控各个蚁团的行动,否则你这个统领就坐的徒有虚名。我可不想看到新巢有一个傀儡的统领,那样的话我们这里将会处于一种各自为战的散沙状态,如此的状况不符合蚁们的利益和愿望。”

“好吧小勇,”全知点了点头,“我现在就把不笑和倔强召集过来,制造一个正式的场合命令你组织你的蚁团的蚁们搜寻小头。当然,若是监督组的那三个家伙也赶过来,场合就更加的正式了,虽说我有些讨厌它们三个的那种挑刺儿的眼神儿。——传令兵!”。

全知的召唤产生了效果,一只和我岁数差不多的蚁跑了进来。看都不用看我就知道这只蚁是快腿,它属于倔强的蚁团,前不久刚被全知借用到统领府负责统领的口信和命令的传达工作。全知是一只老蚂蚁中的老蚂蚁,指望它频繁奔波在三个蚁团之间,发布命令、协调各方关系,以及召集三个蚁长到统领府开会。这的确是一件严重缺乏效率的事,老腿、老脚最不擅长的就是跑路,所以,找一只擅长跑路的蚁代劳全知做这种物理性的远距离位移运动是非常必要的。这绝对不是蚁浮于事的官僚主义行为,因为它实施的意义符合新巢全体蚁民的根本利益。

为了使我们的这位年迈的统领有效率地行使它的职权,在监督组所有成员同意的前提下,老家伙就从倔强的蚁团调来了快腿当它的传令兵。当然,监督组也代表蚁们向统领明确了对快腿的使用说明,这就是只能用快腿做传达命令、传递信息以及领取统领府的生活物资这样的事。换个意思说就是统领不能安排快腿去做它的上述三项职责之外的事,否则就是动用公共资源去完成个蚁的私事。换句话说,若是全知对传令兵的使用超出了其职责的范围,就将被视为是违规。统领违规的后果很严重,监督组既可以召集全巢的蚁进行对统领的不信任投票,又可以直接启动弹劾程序罢免统领。基于这样的约束和警示条件,全知对快腿的使用还是很谨小慎微的,有事儿的时候就让它呆在统领府的门口待命,而在没事儿的时候干脆打发它回自己的蚁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你去把倔强和不笑叫过来,我要开个紧急会议。”全知从容地看着快腿,“噢!通知完那两位千蚁长之后,你再去找一找监督组的三只蚁,把你对不笑说的话不打折扣地告诉带样,——真是岂有此理——没有带样那仨家伙在场我反倒有一种丢失了部分的灵魂的感觉,那滋味可真它X的不自在呀!”

“把‘统领要开会。’这句话不打折扣地说出来,比打折扣地把它说出来可容易多啦!”快腿的目光显得有些调皮,“我这就去。最最尊敬的统领,你的每一道命令都是我的一次荣幸。”

“可是我每一次给你荣幸都得要慎之又慎,否则,我就要为自己的造次和粗心大意付出代价。”

“我搞不明你的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你让我传达的命令就像我记着自己长几条腿一样,不会忘掉而且忘掉的可能性等于零。”

“你的话语的最后一句让我搞不明白,那是同一个意思的重复表达,所以,不是‘而且’之前是废话就是‘而且’之后是废话,反正你说了一句废话的证据就摆在那儿。好吧快腿,我清楚地知道你长着六条腿,希望你不要记得自己长着五条腿或是七条腿。”

“我有个办法保证忘不了我长着几条腿。”

“什么办法?”。全知耐心地看着它的对话目标。

“向倔强传达您的命令的时候看看它的腿有几条,假若它不是一只残疾蚁——我保证它的总腿数就等于我的总腿数。”

“这还真个好办法,但愿倔强的腿不要突然就少了一条呀!”

“那——我还是靠自己的记忆吧。”快腿耸了耸肩,“靠蚁不如靠己,自己总不会欺骗自己吧!”

“好吧快腿小伙伴,我觉得你应该赶快行动起来,因为我发现已经先期到达这里的小勇千蚁长的脸上表现出了不耐烦的情绪。”

快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统领,随就像一股旋风似的快速转身闪电一般跑出了统领府。我注意到这家伙的确是蚁如其名,行动的速度之快绝非等闲之蚁所能比。这也让我开了眼界,就蚂蚁这个物种来说,快腿是我见过的蚁里面跑的最快的。难怪全知会选择快腿做自己的传令兵,单从信息的传递速度这一点上说,如果把传递者比作是一种导体材料,那么快腿无疑是这种材料中的佳品。

时间又向前推进了三分钟,这时,我就看到带样它们仨的身影出现在了统领府的入口。我和全知都没有想到先来的竟然是监督组的蚁,必须来的蚁落在了后面,而可来可不来的蚁居然抢先到来了。

“啊——带样伙伴,”全知语气温和地问道:“你们碰见快腿啦?”

“哈哈,那家伙就像是做了坏事逃跑似的恨不得飞着行进,当我们看到它第一眼而再想继续看它第二眼的时候,它的身影就彻底消失了。那家伙的行进速度真快,比不上闪电,但却比跑的最快的蜘蛛都要快。——噢!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看到了它,而它好像是没有看到我们。”。歪嘴抢在带样的前面回答了全知的问题。

“每当看到快腿离开统领府,我就可以判断它不是有事儿就是没事儿,不过从它的行进速度上看我想它一定是有事儿。快腿那家伙的事儿就是统领府事儿,统领府的事儿就是统领的事儿,”。带样认真地说:“——我们就赶来了,因为旁听统领议事已经成了我们的习惯,一旦不能继续这种习惯我们会非常不自在的。这一段时间,我们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去找一找小头,而有事儿的时候小头的事儿也就不重要了。”

“噢——!哈哈,欢迎,欢迎,非常的欢迎!”全知笑的有些不自然,“我是让快腿去给倔强和不笑传令,当然,小勇已经先来了,——我在这里要跟三个千蚁长开个小会。坦率地说,我让快腿通知的蚁里面也包括你们仨,因为——我刚才就说过——没有你们呆在统领府看着我们议事——我也会非常不自在的。”

“统领让快腿通知的蚁里面的确包括你们三个。”我用证明的眼神瞥着带样,“它希望你们三个站在统领府中看着它开会,因为有你们列席会议能够使它的精力变得更加充沛,而思路也会随之清晰上两倍的。”

“哦!原来我还有清醒剂的作用,小勇长官使我看到了自己的又一个有用的能量。”好窥拘谨地笑了笑,“我想快腿这会儿正跑在往这里来的路上,它的目的就是看一看我们三个有没有先来到这里,以免出徒劳之力、做无效之功。”

“那家伙贼着呢!”

“歪嘴,我非常讨厌你用‘贼’这样的不雅之词形容统领的传令兵,因为这等于是在贬低统领,而贬低统领也就是贬低新巢的所有蚁。”

“我认同小勇的观点。”带样用赞同的目光看了看我,“尊重快腿也就是尊重统领,尊重统领便是尊重新巢的所有蚁。”

“啊——,瞧我这大大咧咧的德行,在这样庄重的场合硬把‘机灵’说成是‘贼’了,无意间就制造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歪嘴歉意地瞅着我,“好吧,哈哈,我想机灵的快腿不会去盲目地做事,它一定要先来统领府确认一下我们三个有没有先到这里,而后再决定是否继续找我们。——瞧,我的这个聪明的判断,竟让好窥这家伙先说出来了,让蚁感觉好像它比我聪明似的。”

“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带样冲歪嘴点了点头,“借我一万双眼睛,我也看不出来好窥到底哪里比你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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