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失去平衡,踉跄了一下。
“嘿!你谁啊?”另一个人冲上来,挥拳就打。
宁枝侧身避过,右手随即弹出一记直拳,正中对方腹部。那人显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女人会来这么一手,捂着肚子后退了两步。
这一下虽然只用了三分力,但架势和准头都透着专业的味道。平日里的拳击训练可不是白练的。
“你……”领头的男人瞪大了眼睛。
宁枝神色平静,站在少年身前,手上保持着格斗的预备姿势:“要继续吗?”
三个人面面相觑,却碍于面子不愿就这么离开。
“这条街上到处都是监控,”她补充道,指了指街角的摄像头,“你们想被录像拍下群殴未成年人的画面吗?”
其实那个探头早已损坏,但现在距离足够远,还有晨雾遮挡,唬人足够了。
三人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刚才这女人露的那一手已经让他们心生忌惮,现在又是摄像头,确实不值得闹大。
“晦气。”领头的啐了一口,狠狠瞪了宁枝一眼,最终带着人悻悻地离开了。
少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在迈步时脚下一软。宁枝下意识伸手扶住他,触手冰凉一片。
“没事吧?”她问。
少年仰起脸,眼里噙着泪水,却倔强地摇摇头。
他想站稳,但双腿发软,整个人都在发抖。
【天啊!快救救他!】
【别让他倒下!他会死的!】
少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像一张纸一样。他努力想说什么,却最终脱力晕倒。
宁枝本能地接住他单薄的身体。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少年呼吸微弱得几乎要消失。
“只能帮人帮到底了。”她轻声说着,把少年扶了起来。
看来房子的事,今天只能暂时放一放了。
公寓对面,诊所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宁枝推开玻璃门,风铃声惊醒了打盹的老医生。
他揉了揉眼睛,目光落在她背上的少年身上时顿了顿,连忙起身:“枝枝啊,你咋来了,这孩子是怎么了?”
“刘医生,这是我在路边遇到的小孩,他晕倒了。”她轻声说。
诊疗床的被单泛着消毒水的气息,宁枝小心地把少年放在上面。床单太硬太凉,少年下意识蜷缩了一下,单薄的身子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
【这孩子感觉好可怜,救救他】
【但是有一说一,末世将至,带个小拖油瓶...】
那些诡异的红色弹幕在眼前闪过,宁枝神色未变,观察着少年的情况。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不可闻。刘医生简单检查后神色稍缓:“体温有点低,但没什么大碍。就是营养不良,加上很久没进食,身体虚弱了。先打瓶葡萄糖吧。”
护士去做输液准备时,刘医生走到枝枝身边说道:“这小孩我看他骨龄应该也不小了,但这模样甚至不如十一二岁的小孩健康,枝枝你是在哪儿捡到他的啊?”
宁枝起身为护士让位,靠在墙壁说:“老城区那边,我看到他的时候还在翻垃圾桶。”
“哎呦,真是太可怜了”刘医生露出心疼的神情,“和我孙女差不多大,但这过得也太惨了。”
刘医生是一个年过60的矮个秃顶小老头,年轻时在省医院做主治医师,那些年也是一表人才,后来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就想更多的时间与家人在一起,索性辞了繁忙的省医院职务,在这个小地方开了个诊所,悠悠闲闲也是十多二十年的日子了。
前些年,宁枝爱上玩极限运动,总把自己搞得一身青紫,那段时间经常到诊所,也就和刘医生关系近了起来。
银针刺入皮肤的瞬间,少年的睫毛轻颤,像被惊扰的蝴蝶。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带着几分迷茫。
“没事的。”宁枝在床边坐下,轻声安慰,你营养不良,需要打点葡萄糖,很快就好。”
少年怯生生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手背上陌生的针头和输液管,眼中闪过一丝抗拒。那神情不像是害怕疼痛,倒像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孩子,叫什么名字?”老医生翻开病历本,轻声问道。这么多年行医,他见过太多被遗弃和虐待的孩子,说话的语气也是温柔到了极点。
“离昭。”少年的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落在棉絮上,“我叫离昭。”
“父母的联系方式呢?”宁枝问。
离昭摇摇头,垂下眼帘:“我没有父母。”
那声音平静得不像一个孤儿在谈论自己的身世。
宁枝心里一揪:“那其他家人呢?或者学校老师的电话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