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笑”这个名字,如同一颗隐匿的暗雷,悄无声息地埋藏在两人之间,仿佛随时都会被触动。
而此刻,裴玄的目光便是那控制暗雷的开关,她用尽全力粉饰出的太平,只要裴玄一个动作就行轻易摧毁。
当沈一笑从裴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时,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空了所有思绪,她几乎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二殿下刚刚说什么?”
她极力保持镇定,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像是没听清一般重新发问,声音微微颤抖,却努力维持着平静。
裴玄的手指突然扣住沈一笑的后颈,力道大得让她被迫仰起头,他的鼻尖几乎蹭过她的耳垂,冰冷的气息喷在她的脖颈间,声音裹着冰碴子,刺入她的耳蜗:“寿宴那天在御花园的人明明是你,你为什么不承认?”
至于更多的秘密,他不敢触碰,也不敢问。
她是怎么活过来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了沈相的女儿?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他?又到底为什么要嫁给裴璟?
为什么明明抛弃了自己,又要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回来招惹他?
沈一笑的后腰抵在案台边沿,金丝楠木的雕花硌得生疼。
她盯着墙面上两人交叠的身影,狭小的空间使得压迫感更烈,熟悉的气息一股脑儿地往她脑袋里钻,似乎想要唤起什么被刻意遗忘的记忆。
沈一笑倔强地偏开脸,不去看他:“臣女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裴玄的眸色愈暗,突然抓着她的手腕按在砖墙上。
这下裴玄用了十成十的力气,砖墙磕破骨节,鲜红的血液顿时止不住地从他的指缝间流出。
他扯开自己的衣襟,声音低沉而沙哑:“要我把这颗心剖出来给你看吗?”裴玄抓起她的指尖搭在胸口,“看看里头刻的是‘沈筱筱’还是‘沈一笑’?”
沈一笑的指尖沾了血,喉咙泛起铁锈味。
几个月前,这人也是这样把脸埋在她染血的婚服里,滚烫的泪水把朱砂鸳鸯泡成了血雾。
“殿下魔怔了。”
她突然发力抽手,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锁骨,惹得他微微轻颤,“臣女这就去唤找医师来……”
哗啦——
无数的步摇、佃花以及发钗连带着妆盒稀里哗啦摔下去,裴玄掐着她的腰提到妆台上。
他迫不及待地拉起她繁复的衣袖,想要找出她手腕上那道浅褐色的月牙疤,那是那年冬天她狩猎时留下的。
他的动作急切且粗鲁,似乎只要找出那道疤痕,就能以此证明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