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抱着她,踏过满殿的血腥气,和一地的尸首,走了出去。
当日光再次打在苏蛮身上的时候,那一阵血腥气似乎瞬间被烤化了般,消失无踪。
元祈把人放了下来,皱了皱眉,看向殿外的狼藉,以及殿内,招了招手,吩咐道:“兰寿,你与卫昇一道领暗卫护送皇后回宫。”
兰寿立马揣着手过来,恭敬的接过苏蛮的胳膊,“娘娘,咱们走吧。”
苏蛮才从一片难以言说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回头想要去看一眼,却被兰寿何=卫昇不动声色的拦住了视线。
卫昇嘿嘿一笑,道:“娘娘,陛下待会就来陪您了,别着急,别着急,嘿嘿嘿。”
隔着一群宫人,苏蛮只看到那道颀长的身影站的位置,纵然隔着这么多的人,苏蛮依旧感受到了那道视线的灼热。
凤銮起,苏蛮四肢僵硬,深吸了口气,突然探出脑袋朝着太和殿门口的元祈道:“回来晚了睡书房。”
元祈身上溅了血,胳膊上,还有一道伤。看起来狰狞又恐怖。
听到这句话,他似乎是笑了下,然后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嗯,好。”
凤仪宫东殿后院的一间房内,
主位上,苏蛮斜靠在临窗的靠褥上,第一时间便能看见殿门外的光景。
她面前,跪着一个宫女,正是酥酥。
从太和殿回来至今,苏蛮都没正眼瞧过她。
仿佛这个人就是一坨被人遗忘了的空气般。
月半站在一旁,替苏蛮捏着肩。
苏蛮看着本就娇弱,又经过刚才那一遭,此时小脸煞白,活像是从水底钻出来的那个东西。
唯独那双眸子,黑白分明,清澈见底,好像能拨开这世间一切的肮脏独自开出一朵明媚的花儿。
“娘娘……”
酥酥的声音带了哭腔,一张脸同样的白,姿色虽好,却多了几分狰狞与阴狠。
月半同情的望了眼酥酥,替苏蛮抱不平的哼了一声:白眼狼!喂不熟的白眼狼。
相比起月半的怒气何酥酥的紧张,苏蛮倒是十分平静。
“你可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苏蛮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
酥酥一个机灵,看了眼月半,垂头抖着肩膀,“奴婢,奴婢……”
“娘娘,奴婢去给您准备晚膳,陛下方才传话来说,晚点陪你用膳。”
苏蛮张了张嘴,一国之君怎么每天都惦记着吃?这样真的好么?
然而,听到他说过来,苏蛮心理又安稳了些。
月半正要退出去,却被苏蛮叫住:“你大病初愈,就在这陪我,别的什么都不用做。”
月半:“是。”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酥酥也明白了,自己今天怕是不可能避开这个人跟苏蛮独处了。
她咬着唇,好像自己的嘴唇欠了她千八百万似的,狠狠的咬着。
苏蛮:……
看着就好疼的呢。
“你不说,那我来说如何?”
苏蛮说完,也不给酥酥说话的机会,直接道:“你给陛下的汤里下的十里香,为什么?”
酥酥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这,这怎么可能?
十里香是失传了许久的迷药,无色无味就大夫都查不出来,她,她怎么知道的?
苏蛮扯了扯嘴角,问:“想问我怎么知道的?”
呵呵,这还得感谢她活了十一辈子,什么十里香,销魂香,醉生梦死,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迷药,宫闱禁药,她都认得全。
毕竟皇后也不是白当的好不好啦?
她也就是被下药的次数多了,就有经验了嘛。
苏蛮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语气软软的,说出来的话却凉入骨髓,“你与王权之认识?”
酥酥立马点头,“是世子指使我这么做的,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招!”
苏蛮郁闷,捧心不悦道:“我看起来很好骗吗?”
月半心里疯狂摇头:我家娘娘最聪明,最机智了。
月半一怔,不解道:“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苏蛮叹了口气,悠悠的起身,“这个时候攀咬王权之,你觉得陛下会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