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一戳着手机屏幕：没真拉黑我吧？

发现消息还发的出去，季少一松一口气，心说这小帅哥脾气还挺大。

他躺倒在床上，在一片漆黑里数自己的呼吸。

季少一卧室里没开灯，唯一的光源是刚刚和乔殊聊天的时候亮着的手机屏幕。聊天框久久没更新，屏幕暗下去，就再没有光线。

他安静地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等什么，渐渐的就睡着了。

次日早上起来，打开手机，乔殊在那之后也没有回消息。

季少一微不可察叹了口气。

乔殊还是照常生活。不过中午下课后犹豫了下，万一季少一真的又溜进学校里来，他不在教室，会不会不太好。

…不对啊。我为什么要陪他？乔殊想不出个所以然，赶紧退出教室奔向食堂。

大不了吃快一点再回来看看好了。乔殊如是想，今天没带面包，不吃饭要饿。

他虽然起步晚了点，但身高腿长跑得快，到食堂的时候气喘吁吁地成为不需要排队的第一梯队。

吃完乔殊回教室，教室里没人，走到窗口，窗口也没人，乔殊心道会不会是昨天被季少一扑傻了。

敲敲脑袋，乔殊回座位补觉。

季少一的消息这时候弹出来：你吃中饭了没？

乔殊开了静音，没看到，没几分钟睡熟了，再醒过来是同桌把他晃醒：“领导马上巡过来了。”

乔殊迷迷瞪瞪睁开眼，同桌从善如流往他手里塞了支黑水笔，旋即立马低头写自己的作业。

乔殊捏着笔发呆，直到领导从窗口逛走才对同桌说“谢谢”，把笔还给同桌，从桌肚子里摸自己的笔。

摸到一个塑料袋。

嗯？这是什么？乔殊低头一看，发现是一份炒饭。

好端端的抽屉里怎么有份外卖。

乔殊摸出手机，才看见半个小时前季少一的消息。

季少一：你不会又在睡觉吧？

过了十五分钟，季少一又发来：还真在睡。那你醒来记得吃午饭。

其实吃过了。不过乔殊没说，他回消息：谢谢，不过不用这么麻烦。

感觉季少一还会唠叨，乔殊想了想补充：我下回会先吃饭。

对面没回。

乔殊现在不怎么饿，但还是把包装拆开来慢悠悠地吃掉了。

不知道起了什么小心思，乔殊一口一口吃，总之没分给他同桌。吃完有点不好意思，把书包里的牛奶送给同桌当做中午叫醒他的谢礼和没分他吃炒饭的歉礼。

吃完他给季少一发消息：谢谢你，很好吃。

发完他关机，看时间快到下课，干脆把作业拿出来写。

晚自习下课，乔殊没急着回家，先去音乐教室检查里面的设备以及锁门。

音乐教室是他们音乐社租的排练场地，每周轮流检查，这个礼拜是乔殊。

乔殊确认无误后锁上门，把钥匙放进书包夹层，此时学校里住校的已经全回到寝室，通校的也都陆续离开，偌大校园里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乔殊戴上耳机听音乐，路过一条小巷子，里面突然飞出一块小石头。

还传来嘈杂的声音。

有个声音有点耳熟。

于是乔殊摘下耳机，把手机摸出来开机、打开手电筒：“谁在里面？”

衣料摩擦的声音和窃窃骂声一顿。

乔殊抬高手机，手电筒的白光明晃晃照在站着那人脸上。

季少一。

季少一额角有条血口，不深，但在往外渗血。

季少一把手松开，他手里提着的人扑通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含糊地骂着脏话，灰溜溜地沿着墙根跑开。

季少一转头看向乔殊：“吓到你了吗？”

乔殊垂下眼皮。

其实并没有，他习惯了。他爸爸酗酒赌博，欠一屁股债，债主经常找到他头上，轻则恐吓几句，重则挥拳头，他就算会打架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总要带着点狼狈回家。

季少一把手反到背后，勉力笑说：“好吧，对不起。我给你个解释，你别生我气也别拉黑我好吗？”

乔殊觉得莫名其妙，他和季少一又不是什么亲密关系，为什么对方做什么事还要给谁解释：“我们也没有那么熟悉，你想做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季少一用左手去拉他：“有关系，因为我想和你拥有联系。”

乔殊用力挣了下，谁知道季少一手劲这么大他一时没挣脱，手机脱手而出，本来就苟延残喘，又这么巧砸在裂开的角，这下整部手机直接黑屏了。

乔殊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你要干什么？”

季少一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没放开手：“我赔你一部。”说完直勾勾盯着乔殊的眼睛：“那帮人在学校里欺负我妹妹。我妹从小眼睛不太好，他们经常嘲笑我妹，他们约我妹今晚到这里来，我妹不敢不答应，我替她来，把这帮人揍服了就好了，他们才不会再去找我妹，所以我才动手的。”

乔殊没办法评判谁对谁错，他没有这个资格和立场。

他也只是…对这样的场景不太适应。

“你看上去不太好。”季少一猜测道，“PTSD？”

乔殊没有回答，转而说：“你看上去更不好。算了…看在那份炒饭的份上，我带你去处理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