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和你睡一块儿…发烧的时候容易做噩梦…我怕。”
余新的“不能”在喉咙口转了几圈又被他咽下去,后半句实在是太可怜兮兮,余新不能不软心肠。
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还会装就是有优势。
余新沉默了一会儿,内心天人交战。最后他说:“好吧。”
然后任劳任怨地掀开被子爬起来,和陆安一起去客卧把枕头被子抱过来,床很大,堆两床厚被子也不嫌挤。
“晚安,睡吧。”
陆安的声音闷在被子里:“余哥,可以别把我送回去吗?”
这一次余新说:“不行。”
陆安退让,说“好”,又说:“那我可以多住一阵子,住到开学吗?”
余新想多他一个少他一个也没太大干系,他们父子俩闹矛盾陆驿这甩手掌柜似的家伙又要来找他,直接把陆安塞自己家住到开学反而省事儿。于是余新说:“嗯。”
又过了一会儿,陆安说:“那,晚安,余哥。”
次日余新早早出门,他没什么赖床的习惯,不过很贴心地留下便条,嘱咐了一些日常琐事,比如早饭放在哪,记得按时吃药之类,然后就去筹备他的一个比赛项目了,挺有权威的一个比赛,他去找找灵感。
出门后约上好友乔木在咖啡店碰头,而后二人一起在街上闲逛,虽说是灵感来源于生活,实际上就是闲的发慌。
不是有个过时的文理生老梗吗,落叶是什么,脱落酸那个,还是很贴切的。
“你们搞艺术的,”乔木耸耸肩,“闲的时候真闲,忙的时候真忙啊。我姐最近忙着给小孩儿培训,都没有时间管我死活了呜呜。”
余新:“对呀,过几天你可就约不着我了,趁现在好好享受吧。你多大人了还要你姐管你死活?别装。”
乔木无语地停下装哭:“拜托,你说这话的时候注意一下好吗?你是给子啊。再说了,我永远是18岁的小可爱。”
余新从地上抓一坨雪团成一个球往他脸上招呼:“你又不是,担心什么?怕被我掰弯吗?钢铁直男?”
正好逛到药店,余新便进去补点常用药备着,两个人一路走一路闹又逛到菜场,余新脚步一顿拐进去,从里头拎了只鸡,又买了点菌菇,葱姜蒜等等。乔木眼睛都瞪圆:“我的天,少爷,你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买这个干嘛?”
余新斜眼看他:“谁跟你说我十指不沾阳春水?早几百年的事了啊。”
“我以为艺术家都是很不食人间烟火的。”
“民以食为天,艺术家不是人吗?再说了你别拿艺术家抬举我。”
“好吧。”乔木哈哈大笑,“生活的毒打。”
余新不怼他心里不爽快,于是又唱反调:“不对,这是艺术的熏陶。”
乔木直接抓起雪往他脖子里塞。塞完又哥俩好地搭住余新的肩膀,好奇道:“我看你平常也是废寝忘食,懒得侍奉自己,怎么了呢这是?”
余新短促地笑出声:“你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清吧。是别家的小孩在雪地里让我捡回家而已,养养病再送回去。”又强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禽兽?”
他没多说陆家那点破事儿,别人家的事情容不到他去指手画脚、背地里多说,他就三言两语直接带过。
“不是,我看你二十又二,年轻着,可能有点饥渴。”乔木说,“再说了很多文学大家艺术大家都有丰富的人生阅历…”
余新指着他:“现在立刻马上滚。”
两个人在岔路口狂笑三分钟后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