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什么原始人生活方式。

余新摸了摸鼻子。

那么闹上一通，余新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毕竟人是他自己提出要接来的，接来之后又把人落外边儿冻了一天。于是他烧晚饭的时候多花了点心思，超常发挥做了桌好菜，陆安很给面子，吃了很多，还连连夸他烧得很好吃，心情不错地说谢谢余哥。

余新不无担忧地问：“你有感觉不舒服吗？今天在外面待了一天，会不会感冒了。”

陆安摇头：“还好，没有很不舒服。”

“好的，那我等会儿给你烧个姜汤驱驱寒。”余新把碗筷叠起来拿到厨房放进洗手池，又挤一泵洗洁精开始洗碗，“如果你身体状态还好的话，你明天愿意去木叶画室当人体模特吗？”

木叶画室就是乔叶那间画室。

“嗯？”

余新简单跟他解释了几句，陆安听完觉得很有意思，点头答应：“好啊。”

“好的，”余新说，“那我和乔叶姐回复一下。你长得这么俊俏，明天那帮学生一定都会好好画。”

相比之下你更俊俏吧。陆安想。不过他可不敢突然这么蹦出来一句，醉酒另说。酒壮怂人胆么。他现在清醒呢。

于是第二天余新带着小病初愈——是没有完全恢复的陆安去了画室。

乔叶啧啧夸赞：“真是长得越来越帅。”

“谢谢乔叶姐。”陆安朝乔叶笑笑。

“我可以旁听你上课吗？”进去时陆安忽然问。

余新：“好啊。”

余新当老师时很有魅力。严肃认真投入工作的男人很吸睛。陆安就在角落里安安静静坐着，不打扰余新上课。

室内有空调，余新便只穿一件毛衣。腿上套的料子柔软的灰色裤子，宽松裤腿不知道会不会漏风。不过陆安记得他早上出门前穿的袜子是很厚的羊毛袜。

啧。这件毛衣是低领的，余新弯腰指导学生的时候领口微垂会露出一截锁骨。陆安有点吃味。

余新抽出学生手里的笔给他画一条辅助线，跟他说这里透视不对。寥寥几笔画出浅淡的修改痕迹：“再试试看。”教导时语调温柔，很是动人。

若是有学生发呆听漏了课或者作业不认真余老师就不会这么如沐春风地说话。余新批阅了昨天布置的速写，成绩好的几个他也没夸，成绩差的那几个差点被他骂哭。

“不想学不想集训可以不来。”余新慢悠悠地，但就是很凶，“对待作业尚且拿不出认真态度，你拿什么对待你正在学习的这门艺术？你觉得不重要只是一次作业，然后下一次考试你也说小考试无所谓？明天补五张。再画成这样你给我马上收拾东西滚蛋。”

下午终于轮到陆安这个人体模特登场。他坐在凳子上，有点拘谨。余新说：“别紧张，你要在这儿坐三个多小时呢，不用太绷紧。”

陆安很擅长放空发呆。他经常这么干，所以三个小时说过就过了。

期间余新轻声走动观察各位学生，后来也挑个位置坐下来，拿了块画板，夹八开的素描纸，抽出支2B铅笔简单打了个草稿。陆安看不见他怎么画，只能用余光捕捉到他的笔头在移动。

陆安更不敢动了。又怕自己老是走神看余新会影响他和画室学生画画，于是又回归放空发呆。

余新换了支3B把稿子细化，然后开始铺阴影。发丝细腻，眼眸柔和，轮廓倒是硬朗的。

他在艺术这方面确实有天赋，平直的长短排线在他笔下就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