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CNM！”寸头怒骂，“你TM也配。”寸头被他一骂更加愤怒，顺手夺过边上的凳子，手臂肌肉一鼓，凳子就被他抡了起来。不知谁在边上喊了一句“有毛病啊TM的”，又有人在喊“你TM冷静啊，你把陆安开瓢了怎么办”，这声音灌进寸头耳朵里，寸头手上动作一顿，力道松下，本来放下凳子这事儿就真的只是小打小闹，无非就是你口头问候我我口头问候你，咱们拳头跟拳头见了点面，没有针打掉几颗牙断几根肋骨，流两条鼻血挂点小彩，这事儿也就过了。

但谁不知道陆安是个不要命的贱东西？他不知道脑袋里进了水还是塞了屎，又裹挟着拳风向寸头逼过来，“嘭”的送了他一拳，寸头不得已晃了晃手臂，于是陆安就一眯眼睛直接撞在了凳子上。

又是一声闷响，“你TM不要命了，想死你别赖上我，是不是神经病？”寸头甩掉凳子，凳脚上有血，陆安的，凳子拖在地上划出几米，声音刺耳，留下的一抹血线也刺眼。寸头脸色有点白，仍旧怒骂：“你SB吗？脑子不灵清了。”

陆安蛮不在乎地哼笑一声。他走过去把草稿本塞回抽屉：“谁都别碰我的东西。”

“谁TM稀罕碰你的东西？”

“那刚刚哪条狗碰的。”陆安不由得心情有点儿愉快起来，他低头看了看脚边垂落的血，嘀嗒一下就掉下去了，虽然现在有点头昏，但这不妨碍他思考，是不是又可以见到余新了呢？

余新。这个名字已经被他默念过无数遍，从小到大。不过念着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让本人听到过。

不知道又是谁去告老师打小报告了，班主任闻讯赶来时这场混战已经结束，她只能看到一个狼狈的结果，一个鼻子下挂着两条血痕，脸上带着不少淤青，一个半个脑袋让开了瓢，脸上嘴角也不缺青紫，还有一个嘴里不干净地在骂骂咧咧，边上有几个掺和过的在大眼瞪小眼互相理不清楚事态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全部给我去办公室。”班主任简直要气的撅过去，“陆安，你先跟我去医务室。”

“老师，我不去医务室。”陆安说。

“轮得着你说去不去？”班主任一巴掌拍在讲台，“不想去就别打架！谁让你打架还破了脑袋？你的智商也跟着流走了是吧？”

边上寸头哼笑。

“你笑什么笑？你以为你就一点问题没有了是吗？看看自己脸肿的跟猪头一样，你还有脸出去见人？你还有脸笑？到办公室挨个给我打电话请家长来。代理班主任就在办公室里面，谁敢不打我？看你还在这里读！”

班主任简直心力交瘁。陆安又说了一遍“老师，我不去医务室”，班主任，要不是有良好的教养以及教师培训时说不许说脏话，此刻都想骂一句脏话然后给陆安一个巴掌。

“必须去止血。我是班主任还是你是班主任？跟我没得商量。”班主任冷声，这个小孩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平常话少，有点儿孤僻，他家里那点传闻谁没有听说过？但可怜过后就没有什么别的感觉。即便陆安平常成绩还可以，但是个不爱听老师说话的犟驴。“在我面前甩什么脸子，你当老几？你要在你家长面前卖惨是吗？那你怎么不辍学去当演员好好在荧幕上卖惨卖演技？你们学生那点莫名其妙的心思别拉到老师面前来装。”

“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什么龃龉，现在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务室止血。然后请你家长过来，处分另说，你在离开学校之前给我把教室也打扫干净。”

“嗯。”陆安闷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