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竹依旧躺卧在床,目光随着闻忆之的身影落在门外。
那人出门时的步伐略快,似乎是有要紧事要办。他从对方的步伐中隐约看到了昨晚迷乱时的零碎记忆。
旖旎、交缠、鼻息紊乱,闻忆之拽着一寸浮萍,发出微弱而又坚定的话语。那些字音拼凑在一起,汇成了两个词。
一个是“听话”,另一个则是“再等等”。
就如闻忆之了解他一样,褚竹同样也能察觉到对方在隐瞒一些事情。只不过,闻忆之想要隐瞒的事情,他稍微动动脑子就能够猜出来了。
褚竹在与闻忆之相熟后不久,便被对方逮着了自己的行踪。无奈之下,他把自己的经历都告诉了对方。
其实,他的本意是希望闻忆之在得知实情后,能离他远远的。因为他生来就带着仇恨,这是与生俱来的,是永远无法清洗、无法摆脱的。
了解过闻忆之后,褚竹就非常清楚彼此并非是同路人。所以,他故意暴露行踪,将自己的恶尽数刨开,展现给对方。
然而,预料之中的愤怒并没有到来。闻忆之把他搂进怀里,怜爱地抚摸着他的背部,仿佛是在哄着一位弱小的孩提。
褚竹有些错愕,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做出这样的行为,这一点都不符合他对闻忆之的设想。混沌的大脑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靠着本能依偎在对方怀里,汲取着丝缕般的安全感。
所以,能够让闻忆之千方百计地向自己隐瞒的事情,必定是关于扶桑人的。再结合那句“等一等”,就很可能是那明面上的“贵客”到访。
褚竹了然一笑,心里开始盘算起来。直到梅容将那个铃铛放到桌子上,他才回过神来。待梅容走后,他捞过一件披风披在自己身上,扶着床沿朝着桌子走去。
铃铛握在他的手里,发出一连串的响声。清脆的铃声在空间内回响,余音延绵不断。
旁人看不到屋子里的变化,只当是褚竹喜欢这个声音。事实上,屋子里已经多了两个身影。那俩人霸占着褚竹的床,对褚竹的愤怒视而不见。
白顺手拿了个橘子,刨开外皮,扒下一瓣尝了一口后,便把半颗葡萄塞进了黑的嘴里,哄骗道:“这葡萄味道不错,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