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四周,打量着宅子里的结构,刚好看中了一间屋子,心道:真是天助我也啊。
前面的渡边丝毫不知道身后的人在想些什么,他仍然处于一种飘飘然的状态中。
许是宴席上美酒喝多了,又或许是从闻忆之手里抢走了褚竹,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脚下的步子已经变得虚浮起来。
褚竹冷眼望着,一声不吭,跟着众人就往屋子里走去。他的手被渡边握着,心里顿时充满了厌恶感。
“褚少爷可谓是绝色啊,不知道愿不愿意单独给在下再唱一曲呢?”渡边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样,全然沉浸在美人在怀的欢喜之中。
褚竹撇了眼周围,使者的仆从们正准备退下。他脑中闪过那间无比合适的屋子,随后便默默抽回自己的手,对着渡边说:“使者,这戏曲本就是八方来听,要是生人气息不足,您可就不是一个人在听了。”
渡边信以为真,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他不敢不尊重褚竹口中的规矩,硬是将自己从扶桑带出来的人通通都叫上,走进了对方一早就选好的房间。
褚竹为自己打扮着,眼中迸发出大计得逞的样子,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便难以克制地兴奋起来。临上台前,他摸到了自己胸口处的东西,强烈的内疚与不舍席卷心头。
他望向将军府,默道声了“对不起”。
等褚竹进入房间时,简陋的台子已经搭好了,下面做得满满当当。他冷笑一声,万万没想到这位使者如此贪生怕死。
他在这个戏台上,没有唱让自己成角的名曲,也没有唱那失宠了的杨贵妃,而是唱起了师傅从未教过他的《桃花扇》。
一开腔,便勾得人神魂颠倒。刚唱了几句,渡边就支着头侧身倒在地上。只是这声音被褚竹的戏腔所掩盖,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异样。
唯有那位名唤佐藤的小仆从,察觉到了这出戏不对劲。他虽没什么家境,但在父母的影响下,对邻国的戏曲多少有点了解。
若他没记错的话,这出《桃花扇》本是昆曲,虽有多种版本流传于世,但作为京剧出身的褚竹,不应该选这部作品才是啊。
还没等佐藤反应过来时,窗外似乎有火光在闪烁了,而台上人正唱到: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