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那场大火变得人尽皆知,消息瞬间就传到了扶桑,连同过往罪行,尽数摆在了君主面前。对方几乎无话可说,却始终不肯同意大衎所提出的要求。
然而,闻忆之丝毫没有打探外界消息的精力。他没有勇气去确认火灾的状况,更没有勇气去找褚竹。
待那场火被扑灭后,他如行尸走肉般回到了府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就连最近亲的梅容都没办法踏进一步。
闻忆之几乎看不到日月交替,也记不得自己在房间里待了多久了,只知道周身皆是昏暗,充斥着难以挽回爱人的无力。
他理解褚竹对扶桑的仇恨,也理解褚竹想要报仇的想法,可是,他实在难以接受褚竹竟会如此心狠,独留自己一个人。
越想心中怒火越浓,闻忆之重重地砸向身旁的书桌,顿时就将上面砸出了个大洞。借着透过窗子的一丝月光,看到了里面被人藏起来的纸张。
那是一封信,一封仅有百余字、还没有落款的信,却让他在看完后,落下了泪水。通篇没有一句解释,只是在不停地嘱咐他,要好好活着。
闻忆之头一次觉得褚竹居然这么天真,他凭什么认为在一走了之后,自己还能好好活着呢?他恨不得把褚竹拽出来,好好问问他怎么想的!
然而,这些却在现实面前显得格外徒劳,他再也找不到褚竹了。良久,他依旧紧握着那封绝笔信,心里却有了新的打算。
第二天,闻忆之主动踏出家门,将褚竹接回家安葬了。随后提起祖传的长剑,径直走向城中深处,面见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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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墨沢那张向来镇定自若的脸庞上,头一次出现了裂缝。他不可置信地望向闻忆之,问道:“你说你要带兵出征?忆之,我们大衎伤不起的,更何况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闻忆之早就料到了自己去请求会被拒绝,但他此刻的决定却不是为了大衎。他终于道出了准备好的台词:“是,若不能带,我一人足矣。”
此时,聂墨沢才后知后觉,说道:“是为了褚竹吧?可你这样并非是对方所期望的。”
“您在默认褚竹杀死使者众人时,就应该料到的。”闻忆之不卑不亢,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台上的人瞬间哑口无言,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沉默片刻后,只能以朋友的身份,劝说道:“思君啊,你何必让这件事困住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