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弃赶紧去瞧祁运的表情,发现和平时没什么太大区别才放下心来,然后就招呼着任随伍和祁运赶紧坐下来吃饭,“阿姨说汤凉了会有腥味,让趁热喝。”
“你们先喝就是了,还眼巴巴等着,傻不傻啊,”任随伍坐下来后扫视了一圈桌子,发现孟弃他们三个人都跟乖宝宝似的,竟没有一个人动筷子,便煞有介事般教育起这几个人来,“在部队里吃饭都是靠抢的,晚一秒连菜汤都喝不上,像你们这样的去了部队以后不得饿死。”
况辉不认识任随伍,也不喜欢任随伍说话的方式,而且此时的他正在气头上呢,既气孟弃的不争气,又气祁运的出现,于是便把多余的怒气发泄在任随伍身上了,无差别怼他道,“这里又不是部队,而且我们是出于礼貌才等你们的,但凡你们也懂点儿礼貌就应该早出来,不该让别人等这么久。”
董佳铭捂嘴的动作没有况辉怼人的速度快,正瞠目结舌地盯着况辉看呢。
孟弃也在心里“哇哦”一声,心说这怎么不算初生牛犊不怕虎呢!况辉武威!
但震惊过后是对况辉的担忧,要是况辉知道任随伍是谁后,估计得后悔死……
也怪他没在第一时间点明任随伍的身份,孟弃既懊恼也怕任随伍生况辉的气,就赶紧跑出来打圆场说,“都是朋友,都是熟人,不用在意这些的,既然都到齐了,咱们赶紧吃起来吧。”
其实任随伍并不像孟弃想象的那样小肚鸡肠,反而大度的很,被况辉当面怼了也不生气,而是用一幅充满欣赏的眼光多看了况辉两眼,然后就开始朝在座的所有人道歉,“对不起了弟弟们,是哥哥做错了,确实不该在吃饭的时候做别的。”
孟弃趁着有台阶赶紧把任随伍介绍给况辉和董佳铭,生怕晚一秒又有什么惊天之语从况辉的嘴里跑出来,他指了指任随伍,快速说道,“这位是伍哥,姓任,‘任臻’连锁酒店家的任。”
既隐晦又直白,希望况辉和董佳铭能懂。
任家在京城的知名度差不多能用家喻户晓来形容,虽然况辉和董佳铭都不是京城人,但他们已经在京城上了两年大学了,就算素日里没怎么见过任家人,但“任臻”任氏的大名对于他俩来说也是如雷贯耳的。
所以孟弃刚说完,况辉和董佳铭的脸色就都变了,董佳铭看向况辉时是一脸的担忧,眉头皱得特别深,况辉则嘴角下压,很是懊恼的样子,之后更是迅速转向任随伍道歉,“原来真是哥哥,长辈可以有特权,这事儿不怪您,都怪我多嘴。”
这谦道的,稀碎,孟弃都不知道该怎么往回圆才好。
任随伍却哈哈大笑了几声,爽快地接受了况辉的道歉,“有个性,是当兵的好苗子!叫什么?有入伍的想法吗?进哥哥所在的部队怎么样?”
况辉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拒绝了任随伍抛过来的橄榄枝,“对不起伍哥,我早上起不来,当不了兵。”
孟弃和董佳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语至极”四个大字,董佳铭应该是习惯了况辉的不按常理出牌,之后还反过来安慰了一下孟弃。
都是牛人。
因为刚开始时的一段小插曲,吃饭初期除了任随伍之外的其他人,包括孟弃在内都挺紧张的,大家只敢低着头吃自己眼前的菜式,都不怎么能放得开,但随着越聊越嗨,大家也都逐渐放开了,况辉也有了继续针对祁运的心思,祁运想夹什么菜,况辉一定会赶在祁运夹走之前把那道菜给夹走……
刚开始时或许没人注意到况辉的小动作,但次数多了想不注意都难。
孟弃知道况辉一直对祁运有芥蒂,而且这份芥蒂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失的,他已经努力过了,收效甚微,现在只能叹着气在况辉抢完祁运的东西后再马上给祁运补一份,以此安慰祁运。
祁运提起唇角对着孟弃笑了笑,表示没关系。
这一笑让孟弃更不好受了,索性就把所有的菜式都给祁运夹了一个遍,转眼间就把祁运面前的盘子垒成了一座小山包。
“够了够了,再多就吃不完了。”祁运捂着自己的盘子不让孟弃继续往里面放东西,一双大眼睛也祈求似的看着孟弃。
孟弃便把最后那一筷子的排骨夹给况辉了,故意气况辉。
况辉白了孟弃一眼,接着就把孟弃夹给他的那块排骨夹到董佳铭面前的盘子里去了,连带着他从祁运筷子底下抢来的所有菜都一起夹过去了。
好吧,论气人还得是况辉,孟弃甘拜下风。
但这个时候任随伍出手了,只见他神态自若地伸出筷子把况辉夹给董佳铭的菜一一给况辉夹回去,然后笑眯眯地对况辉说,“好孩子不能挑食,挑食对身体不好。”
虽然这话是笑着说的,但声音可是有些冷呢,孟弃听着都怯怯的,不敢去看任随伍的眼睛,更何况始作俑者况辉呢,不服?只能憋着。
少了一个捣乱的,之后餐桌上就安静多了,孟弃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吃饭。
不过今天住家阿姨做的肉菜好腻啊,孟弃只吃了两筷子就吃不下去了,余光瞥见况辉和祁运面前堆成山的盘子,再看他俩皆是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孟弃就还挺过意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