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橙月真佩服自己反应快,在萧遇那么有压迫感和距离感的注视下,还能组装出这么一番歪理,尤其还说得情真意切,这下,彻底把根正苗红的萧校草整不会了。
活了这么大,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难缠的女生,明明嘴里说着不着四六的话,眼神还能那么恳切深情,这不去当演员真屈才了。
他甚至忍不住去琢磨她的话,一见钟情?破镜重圆?他们算什么……
“还有就是,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你可以不用那么在意。我追我的,你过你的,反正我觉得挺开心的。”
萧遇在心里冷笑,可是我不开心。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既然纪橙月说了随他,那就别怪他冷漠无情。
“喂,等等,信还没给你。”
眼看萧遇重新戴上耳机要走,急得纪橙月把水往脚边一搁,双手将书翻得稀里哗啦,抽出了那封前天晚上写的情书递上前。
樱花粉信封隐约散发着香气,遒劲俊逸的钢笔字大大写着:致萧遇。
有那么一瞬间,萧遇在望向纪橙月热切期望的明眸里,心脏狠狠动了一下,那短短两秒钟他大脑空白什么都没想,颤动的指尖莫名想抓住点什么,怎奈感觉如同风过,很快又消散了。
“我走了,你回去上课吧。”
他到底无法对纪橙月说出重话,在自欺欺人的那段躲闪的时间里,他无数次告诉自己对纪橙月的心软,完全是因为朋友的缘故。
纪橙月说得对,感情是无法经过计划安排的。
但她错漏了另一种猜想,有些人的感情自由,可能一早就被剥夺了。
纪橙月有些丧气地收好情书,喃喃自语理论和实践真有差距,下一步她得想想怎么继续追人。
“小妹妹,你是大一新生吧。”
路过的两位不知名学姐注视她和萧遇拉扯好一会儿了,这种场景自入学她们已看过很多次。
同是求而不得者,安慰一个是一个,“别太在意了,萧遇拒绝的不只你一个。更狂热的追求者我们也见过,没用的,节哀吧啊。”
长发学姐还颇不忍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聊表安慰,然后又痛心疾首地摇了摇头,才拉着同伴慢慢走远了。
纪橙月有些想笑,情书没送出去的郁结顷刻烟消云散,萧校草可真是名不虚传地难追。
不过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在跟萧遇对视的那一刻,隐约看到了他眼底复杂翻腾的情愫,转瞬即逝,让人看不懂也辨不明。
再回想起来又因太过短暂不禁怀疑其真实性,或许是她的自恋症又犯了?
“喂,妹妹啊,你怎么我们萧老大了?”
纪橙月刚回到宿舍楼下就收到了白稚的炮轰电话,“他回来后沉着一张脸可吓人了。平时我们都是一起去上课的,今天他换了衣服就走,招呼都没打,你是不是非礼他了?”
纪橙月扶额苦笑,表示自己很冤枉。
应该不至于吧。
明明他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
再说,被拒绝的人是她,该不高兴的人是她才对吧。
“我不知道。”
纪橙月一头黑线,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无奈苦笑。
在她印象中萧遇一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的神明既视感,很少有外露的明显情绪,难道他真的如此讨厌自己?
“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稚一点也不像兴师问罪的,反而拖着长音像指点迷津的,就等着纪橙月这傻丫头上钩。
“什么,什么妖?”
纪橙月云里雾里,更莫名其妙了。
白稚居然轻笑出声,得瑟又神秘道:“当然是妖精的妖啊。”
某人万年不化的心,可能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