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天开始沉默,只有隐约的呼吸声。
纪橙月狐疑,不应该啊。
许久没见,老纪怎么这么敷衍。
以前他们父女在一块有说不完的话,经常一起偷偷打游戏,一起偷吃冰淇凌,一起半夜悄然出门买奶茶,好多亲戚都羡慕这样没有代沟的父女关系。
人们都说距离产生美,怎么她家老纪像天上飞着的风筝,有些飘忽呢?
“那个,橙月啊。”纪父轻咳两声,语气裹着抱歉的生硬,“爸现在这里还有工作要忙,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那边早上八点多,这么早开工吗?
纪橙月的一腔热情像鼓胀的气球被戳破,丝丝缕缕不断漏气,变得兴致缺缺,她刚想臊白人两句,结果话筒那边依稀传来一个女声,轻飘飘、甜腻腻的:“老纪,你的西装干洗好了。”
愣怔片刻,“翁”一声纪橙月的头都大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因为太过震惊,她咬着唇角半晌说不出话。
等反应过来,还来不及大声质问,他爸主动给出了合理解释:“爸马上要出发开工了,同事替我把干洗的衣服顺便送来了,今天的工作很赶,先不说了啊。”
纪橙月悬着的心终于安稳落地,吓死她了,刚才她都怀疑老纪是不是出轨了。
不过应该不至于,她爸妈都是彼此的初恋,还是老纪苦追才抱得美人归。
仔细一想,她爸这小半年都没回家,不管怎样,得给妈妈提个醒,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明天上午没课,她准备回家一趟,天气一日日冷下去,带的厚衣服也不够,得收拾一些搁宿舍。
翌日一早,当纪橙月兴冲冲回到家时,她老妈居然不在。
卧室的床被也整体干净,按照她妈妈的习惯,早晨肯定不叠被子,今天要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要不就是她昨晚没回来。
“我在清市出差,昨天下午刚走。”纪母昨天加班完,凌晨三点才睡,一大早就被女儿的电话轰醒了,“冰箱里有排骨,你可以拿出来化冻炖了吃。”
“不是,您出差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害我白回来一趟。”
纪橙月摊在沙发上郁闷坏了,感觉自己像爹不疼妈不爱的野孩子,“老纪在国外也就算了,怎么连您也忙得日理万机难得一见呢?”
“你这么想我?”纪母也不困了,从床上爬起来一边给自己冲咖啡,一边笑着打趣女儿,“我听你姐说你现在忙着谈恋爱,哪儿好意思打扰你啊。”
说起谈恋爱纪橙月马上不抱怨了,她心虚地摸着红热的耳垂矢口否认:“你听她瞎说,才没有呢!”
感情这种事她不想跟父母透露太多,生怕被管东管西。
再说现在还不到时候,人萧遇还没说喜欢她,一厢情愿委实听着不好听,以后再说吧。
“餐桌上有一盒上好的阿胶,有空了给你干妈送去。”
纪母朋友不少,但真正交心的也就那几个。
纪橙月的干妈在茗城最好的医院的康复科任职,那里面住的好多都是非富即贵的病人,她没有女儿,对纪橙月一直视如己出,是该经常去问候。
又跟妈妈闲聊几句后,纪橙月才依依不舍怪了电话。
她躺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面对着天花板自苦自怜,忽然感觉没来由的孤单。
现在能抚慰她心灵的近水只有她心爱的萧哥。
于是纪橙月摸过茶几上的手机,翻到萧遇的对话框,特别真情实感地留了一段话:“萧哥,我爸妈都不要我了,你中午能请我吃饭吗?”
发送成功后,纪橙月盯着对话框莫名笑出声来。
听白稚学长说,萧遇已经开始看她写的信了。
虽然对方的理由是:无聊,打发时间。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并非表现的不为所动。
那边许久没有回复。
萧遇的聊天账号是她昨天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才加上的。
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
就在纪橙月以为对方不会回复,或还没看到消息时,顶框突然闪现出“对方正在输入……”
紧接着,
萧遇回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