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唯悠去了另一家店待了一会儿,之后就直接回家了,没再回猫耳云。
难得有个晚上他有空,余夏铭也有空,那电话肯定是要打的,哪怕只是闲聊,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就挺满足。
打电话的时候,聊到了给秦兰芳开画展这件事。林唯悠有点懊恼,自己想得还是不够周到。
余夏铭说:“她只是不想你太操心,毕竟办画展,再小也得需要场地,这种聚集性活动也需要跟相关部门报备才能保障安全,更别提还得花钱。哪怕你说服得了她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她肯定就不愿意了,但你也不可能只给她办这一次,对吗。再说个现实点的,万一,我是说万一,真的没太多人去看的话,老太太反而会更伤心吧。”
林唯悠沉吟片刻,说:“你说得有道理,我有点想当然了。”
他是不觉得这算多大的事儿,预计要花的时间、精力和金钱都在可承受范围内,但秦兰芳不可能同意他这样一次次地无条件付出,太重了。
“也不是完全没收获吧,起码你现在知道,她并不是完全不想展示她的作品,我们可以再想想别的办法,比如说直播?我看我们院有些退休专家现在在网上做科普,也做得挺好。”
“诶!是了!我原来怎么没想到呢!”林唯悠的声调上扬了好几个度,本来在阳台上站着吹风的,这会儿没忍住在阳台和客厅之间来回转悠了起来。
“谢谢你的提醒啊,铭哥!
“不用谢,你只是一心想着办画展的事,暂时没想起来,过两天你一琢磨,也能想到。”余夏铭在电话的另一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语气也不禁轻快了许多。
“我不管,反正就算你的功劳。”
“所以......”余夏铭拉长了话音,“你要怎么谢我?”
林唯悠停了下来,屏住呼吸思考了两秒,又把话抛了回去:“你想我怎么谢?”
问这个问题时,林唯悠搭在阳台护栏上的手下意识地轻轻敲着护栏,发出了细微的叮当声,跟他充满着莫名期待的心跳声合成了二重奏。
“唔......”
这一声“唔”得,林唯悠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余夏铭说。
“啊?哦,你问。”
“你理想中的爱情是什么样的?”
虽然是林唯悠没料到的问题,但他还是脱口而出:“不知道,我又没谈过,想象不出来。”
余夏铭的大脑难得短路,缓了两秒才说:“怎么可能,你看起来挺受欢迎的,想谈恋爱的话,应该不难啊。”
“难啊。我不觉得我想谈恋爱很简单啊,首先,性向就已经筛掉很多人了,又不是随便路过的一个人就是gay。再说了,gay也分长得好看和不好看的啊,好看的里边又分性格好坏,哪怕这些都符合我的标准了,那也得跟我合得来并且我喜欢啊。这么一说,真不容易。”林唯悠连连叹气。
余夏铭失笑:“你说得也有道理。”
“非要说的话,可能也算谈过?有接触过几个人,但仅限了解,没什么下文。不说我了,那你呢。”
“我也没有,原因跟你差不多吧,而且......”余夏铭顿了一下,端起水杯喝了大半杯水,才接着说。
“我们当医生的,留给家人的时间不多。我很多同事的家属都说过,医生家属就是听起来光鲜,实际另一半根本不着家,没办法朝夕相处不说,有什么事都得自己扛,太累了。再加上还有病情压力、科研压力什么的,有的人也会把这种负面情绪带回家里,变成两个人的压力。我挺怕哪一天我也变成这样,所以.......挺不想影响别人的。”
说到最后,余夏铭都没什么底气。他不太想说这些,每一句都是在给自己减分,然而他们现在在互相了解的阶段,这些就是他的实际情况,是需要了解和考虑的一部分,避不开。私心来说,他希望对方能够理解与接受,但也知道这太强人所难......算了,反正,都听林唯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