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悠拿起手边的抱枕朝他砸了过去。
洗过澡,林唯悠倒头就睡,不过没睡实,察觉到旁边的床陷下去一部分的时候,他缓慢地睁开眼,喊了声“铭哥”。
余夏铭坐在床边,偏过头问他:“醒了?要不要起来看看生日礼物,虽然生日已经过了,但是刚才在外面没好意思让你拆。”
“好。”林唯悠起身,坐到了他旁边,接过了两个礼物盒。包装的手法很粗糙,一看就是铭哥自己动的手。
他小心地拆开了第一个礼物盒,引入眼帘的是一对陶瓷茶杯。杯子口小肚大,圆圆的,挺可爱,不过杯沿有一点点歪,两个杯子的大小也不一致。一个杯子的图案是小橘猫戏蝶,另一个是一串红彤彤的荔枝。看得出来,画画的人水平不怎么样,简简单单的图案都画得歪歪扭扭。
“你做的?”
“嗯,”余夏铭摸了摸鼻子,解释了两句,“不太熟练,时间也赶,所以做得不怎么样。”他去参加的最后两个研讨会都在景德镇,中间隔了个周末,刚好有空出去做这个。他都没好意思说这还是他做的第三对,前面两对都没做成功。
“哪有,我觉得很好,我特别喜欢。”林唯悠看看杯子,又看看余夏铭,都喜欢得不行,“我都舍不得用了。”
“你喜欢就好。”余夏铭看他这副视若珍宝的样子,心里挺美,“不过用还是要用的,以后我们喝茶就用它。”
林唯悠应下,把杯子放一旁,拿起了第二个礼物盒。
盒子是扁平的,A4大小,他便拆边猜:“是日记本吗?”
“差不多。”余夏说。
打开盒子一看,确实像是笔记本,封面写着“林唯悠与余夏铭的二三事(1)”。
他笑了笑:“哇,这还是个系列册呢?”
翻开封面一看,才发现是个相册。说是相册也不完全准确,更像是相册与日记本的结合,因为每张照片下都写了挺多字。
第一张照片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底下写着:1992年6月21日,余夏铭出生,出生在夏至的我,未来会很喜欢夏天吗?
第二张照片是戴着生日礼帽的余夏铭。“1993年6月21日,余夏铭在周岁礼上,抓周抓到了书本,父母都很欣慰,都认定他以后一定会当老师。”
第三张照片配文是“1994年6月21日,两岁的余夏铭在生日宴上背了一首古诗,并留下了珍贵影像。”
“1994年9月23日,秋分,林唯悠出生了。这是这一年里,最美好的日子。”
只有文字,没有照片。
余夏铭看他翻到这一页才补充:“做得还不是很完整,没有你的照片,明天你找找以前的相册,我再贴上来吧。”
“好,明天我们一起找找。”林唯悠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接着一页一页地往下翻。
每一年基本上都是一两张照片和简单的几句话带过,直到2024年,内容才丰富起来。
2024年的第一张照片是猫耳云的招牌。“2024年4月10日晚上,我们相遇。”
第二张照片是跑酷,后面还有木棉花排骨汤、笔花结合的花束、龙舟赛、他阻拦医闹受伤后留下的疤......然后就是看到双彩虹那天拍的照片。
“2024年7月6日,偶遇双彩虹,听说会有双倍幸运。我验证了,是真的。唯悠不仅愿意听我的告白,还答应和我在一起了,真幸运啊。”
从第一次相遇开始,他们所有的交集都被余夏铭记录下来了,就连他们没有见面的这两个多月,他的心情也都以日记的形式写了下来。他的想念远比他在电话里说的多。
林唯悠认真地看到了最后一页,很久都没有抬头。卧室明明开着大灯,灯光很亮,可纪念册上的照片和文字却变得模糊不清。
余夏铭听到他吸鼻子的声音,起身站到他面前,轻轻地摸着他的头发,问他怎么了。
林唯悠双手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了他的腹肌上,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才问他怎么写了这么多甜言蜜语,是不是因为那边昼夜温差比较大,又问他怎么会想到做这个。他的声音有点哑,还带着点鼻音。
余夏铭弯下腰,摸了摸他湿润的眼角,与他平视着说:“因为我们都不想忘记与彼此有关的事,所以我想从现在开始,好好记下来。”
三个月前,林唯悠在日出前说的那些话,连同他未能说出口的担忧,都被眼前的人好好地放在了心上,换成他喜欢的形式来给他增加安全感。
他抬起头,噘了一下嘴,余夏铭会意,低头吻住了他。
嘴唇碰上的瞬间,两个人都变得急躁起来,用力地亲吻着对方,像是在发泄见不到面的这两个月所压抑下来的所有情绪。
余夏铭在他肩膀上一推,他顺势往后躺。
亲吻,触碰,抚摸。
耳边响起的喘息声催促着他的身体升温,那是连空调冷气都降不下的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