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唧唧歪歪地想着,察觉到身子换了一个人扛,这次她没再用灵力托着自己,反而施力让这个人脚步紊乱,寸步难行。
“也不知道这个娘们是吃了什么,看着轻飘飘实际上比猪还重。”那破铜锣嗓子感觉身上背了一座山,没走几步就涨红了脸,腿也伸不直打着颤。
“银四,你这几日训练是不是偷懒了,这个小姑娘能有多重。”
“金三,你还别不信,不信你来试试。”银四咬着牙,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过去。
“试试就试试,换!”
沈听澜感觉自己被甩了出去,柔弱的肚子狠狠地撞向了金三的肩膀,痛得她差点跳起来,飞来横祸让她歇了捉弄的心,可不敢叫人看出端倪,老实地待在另一人的肩上。
“我说你回去加训吧,小姑娘能有多重。”金三掂了掂肩上的份量,估摸着这种他还能背三个,话里话外都是嫌弃的模样,他扛着沈听澜步履轻盈,还能快步原地旋转,示意给那银四看。
“真是邪门,那你带她吧,我可不想再带着她。”银四闷闷地说着,随后捡起倒在地上的许争鸣,快步跟上去。
“蹲了他这么久,可算是蹲到了,还以为他会像缩头乌龟,一辈子不出府。”两人一前一后的交谈着,金三敏锐察觉到四周的颜色变得黯淡。他抬头望向月亮,不知何时出现了浓厚的云层完全遮住了那月亮,正是应了那句月黑风高夜。
他唯恐半路生变,扶稳沈听澜的身子后,转弯走进一片漆黑的小巷,朝着破庙的方向埋头走,银四见金三一脸严肃,也沉默地跟上,手却不老实地搜着许争鸣的荷包,搜来搜去,扯破荷包也没发现一个铜板,银四的脸更臭了。
两人虽肩上背着人,脚程比平日里快上不少,到了破庙附近后才慢下速度。
“这个许乐师,怎么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真是白背了这么久。”银四大声的抱怨着,背了这么久,一点好处都没讨到,真是亏了。
“放心吧,大哥不会亏待你的。”金三斜眼看过去,见银四脸上的不满很快消失,转而挂上谄媚的笑脸,不禁冷笑。
“三哥记得在大哥那帮我多夸几句...”银四可知道金三的能耐大着,正欲求他。
不起眼的破庙在月色下,显得十分阴森诡异,屋内有人听见外面的响动后点燃了烛火,霎时这座庙灯火通明,破败不堪的庙宇全貌毫不遮掩地露出。沈听澜只嗅到了腐朽木头的味道。
“嘘。”一阵急促的提示后,金三没再回银四的话,两人已走到破庙大门,他伸出手推开了这扇年久失修的门,庙里众人见是自己人,这才放下警惕吹灭了烛火。
“为何吹灭?”银四粗着嗓子问道,这黑灯瞎火的庙里,地上还躺着那么多兄弟,万一他不小心踩到人可没钱赔。
“当然是因为我们穷,还有有什么理由。”
“这可是最后的蜡烛,当然得省着点,到时候来敌人了看不清那才是完犊子。”
屋内说说笑笑,又吵又臭,大家都是老相识,相处时勾肩搭背全挤成一块,沈听澜屏住气,努力不吸进这些气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如此臭,所有人都不沐浴吗。不止是从身体散发而出的味道,还有嘴里散发出来的各自怪味。
沈听澜无法正常呼吸,维持着只呼气不吸气,要不是她有修士的好底子,不然她要不幸呛死在这里,此时此刻她最讨厌的人是许争鸣,都怪许争鸣,他们才进了这个屎壳郎的地盘。
屋内的燥热招来了耿治,他皱着眉头站在黑暗处,呵斥着,“安静。”
整个沸腾的屋子重新归于宁静,又变为阴森森的破庙。
“金三银四,把人带过来。”他满意大伙的识趣,吩咐完剩下的半句后,不再过多管束,转身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