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要是真记仇早闹到你那去了。”

池舟抬手打断他，不愿再提往事。

“现在还是想想，我们怎么换回去吧。”

萧沉渊要说的话还没说完，他看了看强装镇静的池舟，欲言又止。

“真不用再说了，都过去了。”池舟再次止住萧沉渊的想法。

看到池舟实在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萧沉渊才将后面要讲的话默默收了起来。

来日方长，欠池舟的，萧沉渊定会补偿。

把此事记在心里后，萧沉渊开始和池舟一起思考起灵魂互换的问题。

不过相比互换，萧沉渊此时更在意自己最初的疑问，其实并非池舟理解的那样。

他点了点头，末了还是将这个问题暂且搁置在一旁。

萧沉渊摸着隆起的肚子，问了出来其他的问题：“可你不是……男子吗？”

怎么会怀上孩子？

“是。”池舟大大方方承认，“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有的人天生就是这种体质。”

“我也是男子所生。”

萧沉渊听得震撼，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心里是能接受的。

毕竟两个人互换灵魂都亲历了，其他一切不可能的事，也都成为了可能。

萧沉渊消化了片刻，脑海中忽地闪出来一个念头。

“所以你连孩子的事都没说，也是因为朕？”

池舟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动了动嘴：“男子有孕，说出来吓死人吗？”

“……”

萧沉渊：“太后呢？”

母后若是知道，应该会对他好点吧。

萧沉渊以杀伐果决、铁血手腕闻名天下，九州之人无一不晓。

眼看到了适婚年纪，众人畏惧他暴君的名声，都不敢将家中待出阁的姑娘送进宫。

萧沉渊心不在此，和亲之事也是为了暂且打消他母后的念头。

没想到还真有人应。

便是东川国的小皇子——池舟。

萧沉渊未曾有娶妻生子的想法，有男子愿意与他和亲，也算遂了他的心愿。

而母后认为立男子为君后大为不妥，对池舟虽无过分的欺负，却总是没什么好脸色。

现在想想，这也是遂了母后的心愿吧。

他娶妻了，也快……生子了。

池舟听闻此言却摇摇头，神色认真地说：“我没打算告诉她。”

萧沉渊：“为何？”

池舟内心极为平静，没有拒绝回答萧沉渊这个问题，继续说出了他的想法：“我不想因为孩子才让她接受我，才让她对我好，如果真的是这样，让她对我有什么改观，我觉得太悲哀了。”

他抬眼看向萧沉渊，目光中带着请求道：“所以能不能瞒着她？”

似是没有料到池舟会这么想，萧沉渊沉默地凝视他半晌，开口说：“好”。

“笃笃笃——”

殿门再次敲响。

“陛下，午膳已经备好。”小涂子的声音紧随其后。

池舟与萧沉渊对视一眼，见他微微点头，才出声对门外的人说：“进来吧。”

小涂子应声推门，端着盘子的宫人跟在后面鱼贯而入。

趁着摆菜的空隙，小涂子大着胆子朝床榻处瞅了瞅。

陛下和君后并排坐在床边，神色平静，瞧不出来什么。

只能大概知道他们今日难得没有争吵。

“先起身用膳吧。”

“嗯。”

小涂子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刚刚先开口的是君后吗？

陛下怎么听起了君后的话呢？

他暗自甩掉疑虑，俯身走到萧沉渊身边，要拿起筷子，“陛下，奴才伺候您用膳。”

“不用，下去吧。”

小涂子的手僵在空中。

现下说话的仍然是君后没错，可……

他偷偷看了眼跟前的陛下，犹豫不决。

“下去吧。”这回是陛下了。

“……是。”

小涂子晕晕乎乎带着人出了门，又挠上了后脑勺。

帝王的饮食美味且精致，用的都是各地有名的厨子。

如今摆在面前，竟叫人难以下咽。

池舟托着脸，满腹惆怅。

“所以我们究竟是怎么互换身体的？”

“该怎么换回来啊？”

“是吃什么了？喝什么了？”

“还是做了什么？”

……

萧沉渊与他截然不同，低头不语，沉着而冷静地端坐桌前，一副深思的模样。

即使换了副身躯，也是不怒自威的存在。

池舟面对装着萧沉渊灵魂的“自己”，不自然挪开视线。

他看了看桌上布好的美食——没有胃口。

随意瞧了瞧周围，一眼瞧到了他照过的镜子——再次惆怅。

目光立马挪到了别处——镜子躺着的床上。

“睡觉！”

池舟眼前一亮，激动大喊。

“是不是因为我们一起睡了觉！”

萧沉渊动了动身子，问道：“可我们…的那一晚不也是？”

“……”你倒是一点都不避讳。

池舟顿时泄了气：“不是睡觉，那又是什么？我们也没有做其他事情……”

“许是有何物……”

萧沉渊缓缓推测，池舟不自主顺着他说的往下想。

………

池舟：“熏香！”

萧沉渊：“熏香。”

话落，二人齐齐看向软榻旁桌上的香炉，心中已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