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包厢门被推开,就紧接着又关上,门口出现两个男人的身影。
“一鸣兄!好长时间不见啊,最近在哪儿发财呢?”
“哈哈哈哈,最近一直在江岸,有空常聚啊。”
“那当然——诶,这不是陈公子吗?真是好久好久好几年都没见了吧,最近在哪儿升官发财呢?”
李一鸣压低声音跟陈言泽说:“李越,咱班以前班长,跟你有仇来着,现在某公司当HR,不用太给他好脸色,你俩有仇你俩有仇……”
陈言泽:“……”
门口那边灯光极暗,彩色灯光一轮一轮扫来扫去,陈言泽冷冰冰那张侧脸时隐时现,陈初禾的心脏渐渐被抓紧,手攥成拳头放在大腿上。
没听清陈言泽说了什么,只见那三个人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时不时有人凑上去插嘴两句,有过了好几分钟,那边的小型聚会才散开,李一鸣被人拉着说话,陈言泽穿越人群,踱着步子一步步朝这边走来。
这一幕太过似曾相识。
她心跳开始更乱了,陈言泽却没注意到她,停在桌前,注意力放在桌上的零食饮料上,似在找什么东西。
苏宴凑过来,附到陈初禾耳朵旁说:“我给他十分钟的时间酝酿,来找你道歉,十分钟后他要是不给你个解释,我就当众让他社死!”
“……”
陈言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微微有些苦恼,思考要不要出去一趟。
突然一道稍微用力的女声从左边传来:“这里没有巧克力,我带了,你要不要吃?”
陈言泽闻声望去,表情略顿。他诡异地发现今晚那位不肯卖给他蜂蜜小蛋糕让他只吃了一包方便面没吃饱,饿到现在的女老板竟然也在这里。
其实此时此刻,在场众人的心里都很复杂:
陈言泽:“所以这位是我老同学吗?所以她不肯卖我给我蛋糕是因为我过去和她有仇?可现在为什么又对我示好了,还给我巧克力呢?她又是怎么准确知道我在找什么的?
陈初禾:他还要装不认识我吗?还要装不认识吗?还要装不认识吗?真是的,他要继续装我该怎么办啊?一会儿苏宴真当众“处决”他可怎么办?社死的不也是我吗?啊啊啊啊啊,我到底为毛要来啊?
道听途说已经知到他们俩个分手的其他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自觉点儿,当事人不挑起的话题咱们绝对不能提,就当他俩不认识不认识,陌生人陌生人……
苏言:陈,世,美大哥,老娘就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跟小禾苗道歉,否则老娘非在你高中同学面前徒手撕了你不可!
“哈哈哈。”唯一能get到全场人心理活动——了解事情全部真相的人李一鸣干巴巴笑了两声,想要去打个圆场时,他突然看到苏女巫逐渐黑化的表情,他“咕咚”咽了下口水,用0.00000001秒的时间选择了放弃:“喂?诶!那个啊,哦哦,我出去跟你说,包厢里听不清……”
《珊瑚海》的前奏缓缓弥漫在包厢里。
陈言泽目光移开,客气疏离道:“不用了。然后他去他对面坐下了。
陈初禾:“……”
“转身离开,分手说不——”
“滚开,换个不跑掉的和老娘一块儿唱!”
“男人婆!”
玻璃杯边缘被灯光勾勒出五彩缤纷的线条,苏宴和另一个男生飙歌的身影映在杯身,频频晃动。
陈初禾视线落在上面,逐渐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在还是在八年前。
——包厢门被推开,脚步声细碎,一大批刚高考完的学生鱼贯而入。苏宴一进来就直奔话筒,跟一群男的抢着点歌。
陈初禾默默在最远离点歌机的沙发边缘坐下,拿出手机,给陈紫晟发Q|Q:【哥哥生日快乐!!!!!你什么时候回国给我带礼物啊?】
陈紫晟回复的极快:【?】
陈紫晟:【我觉得你多少有点毒。】
“跟谁聊天呢?”陈言泽放下一整箱饮料,到她面前站着。
“我哥。”她收起手机。
陈言泽坐到他边上,“想去唱歌吗?”
陈初禾猛地摇头:“我坐这儿看你们唱就行。”
“那多可怜,”陈言泽长腿一身,从裤兜里逃出一板巧克力,“吃的一会儿才买回来,你先吃这个吧。”
棕色的巧克力——他的本命零食。
“那你呢?给我吃了你吃什么?”
“一会让有的是!但你是我带来的,我得照顾好大虾你啊!”他嬉皮笑脸道,“不是,哎哎,别打人,大虾饶命!”
·
“陈哥,你可太不够意思了啊,好几年没见你了,这几年你连信儿都不给我们来一个,要不是李一鸣老说跟你在一起,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对啊,蒋湛结婚的时候婚礼上喝醉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想见你,弄得新娘新年脸都黑了,追问我们你是谁,是不是老蒋前女友白月光?”
“……”陈言泽努力回忆面前几张陌生的面孔后,发觉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只好说,“这几年在国外有点忙,还有谁有喜事,份子钱我都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