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初禾又焉巴兮兮地趴在桌上撕信纸,陈紫晟还真被她勾起了那么一丢丢微弱的往日伤心事。短暂的与她休战了两分钟。
两分钟后陈紫晟看着她那副黛玉葬花的模样,再看看撕掉就扔地上的信纸,还没完没了似的,他冷笑道:“那小子真是写了不少东西给你啊,还都留着呢?堆在那儿都快成文物了吧?怎么现在突然下定决心彻底扔了?”
陈初禾握巴起一团纸天女散花般丢到天上,落到地上:“往昔之事已不可再追矣,离去之人亦不可再挽矣。否则只会徒增悲切.......”
陈紫晟理解似的点点头:“那么触发你突然变得这么文艺的具体事件是什么呢?我能采访一下你吗?”
陈初禾将最后一封信团巴团巴握起来,砸到地上,坐直身拿起一旁的啤酒,当着陈紫晟的面惆怅地一饮而尽,之后深叹了一口气。
陈紫晟跟着叹了一声,“唉,要不你别说了,我是真害怕你突然过去了。”
陈初禾没理会他,木然地望着一片狼藉的地面,嗫嚅道:“我昨天见到他了,就是
跟你说的那个晕倒在路边的朋友。”
“什么?”
陈初禾仰头把啤酒瓶里剩下的几滴都喝光,润了润喉咙,懒洋洋地趴在桌上:“他对我好凶啊哥哥......”
“......."
被风一吹,陈初禾耳边的头发不听话地扫着脸颊和鼻梁,弄得痒痒的,她没管,下巴抵着圆桌,磕磕绊绊地说:“陈紫晟,你以前不是说有人欺负我就跟你说吗,现在我跟你说了,你赶紧去帮我凶回来去!
陈紫晟难得正经,却又被妹妹逗笑:“那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凶回来?”
她脸上已晕染上明显的酡红色,歪着头认真思考着:“他想买我家蜂蜜小蛋糕,你去告诉他,我是永远不会卖给他的,我店里的大门永远不会对他敞开,让他死了那条心吧!”
陈紫晟点头:“行,你给我看看他长什么样?”
“地上有照片,你自己找找看吧,烦死了......”她醉的困意上头,话都逐渐说不稳。
陈紫晟当真弯腰自己在地上拣了拣,在一片银河里找到几张皱皱巴巴的照片。他一一拆开来看......表情逐渐变得空白。
——照片上男人,五官无一不被又粗又黑的马克笔搞笑地描了一遍,还画上长长的丑胡须,身体才被胡乱涂掉了,仅剩脸上那几寸白皙的皮肤在告诉陈紫晟:这,本是个人。
就凭这个他也绘不出嫌疑人画像啊。
陈紫晟一不做二不休,又从地上搜罗了几张拿起来,发现真是好家伙,她一张都没落下全部画成了大花猫。
“.......靠。”他来回翻着照片,叹气道,“陈豆苗,但凡你少发挥一点你这一丝不苟的绘画精神,也许我也就把他给认出来了。”
趴在桌上睡着的陈豆苗以微微鼾声回应他。
·
翌日上午,钟点工在客厅窸窸窣窣地打扫卫生,除此之外,屋里屋外没有一丝其他的杂音。
陈初禾躺在床上,等着手机屏幕,眼里不断划过错愕惊讶错愕惊讶......还有荒唐。
手机屏幕上是陌生人联系人,名字头像从来都没见过,甚至陌生到从昨晚才刚加上,并且对方一句白色消息框都没有。
可与之相反,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漫无天际,一时间划都划不到顶部的绿色消息框,铺天盖地布满全屏!
更恐怖的是,这全是骂陈言泽的话,统统......全部骂给了一个陌生人。
这是哪位兄弟?
新相亲对象吗?
昨晚稀里糊涂加上的?
想着要不要给人家道个歉时,她退出聊天界面,看到和苏宴的聊天框边上有两个红色小点,她点开。
时间是昨晚 22:23分:
——【咋样了,你俩聊啥呢?】
一个小时后:
——【快回话啊!!!你睡着了啊?】
陈初禾满头雾水点开输入框:【神马?】
“叮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