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疏依旧面无表情:“回殿下,卑职觉得不怎么样。”
季安南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为什么?小仓仓,你不爱我了,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仓疏感觉头有些疼:“还请殿下慎言。”
“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为了香料,季安南豁出去了,“小仓仓,去给我弄套宫女装过来。”
仓疏:“……”
他家主子来真的啊?
还没等仓疏弄明白季安南是认真还是开玩笑的,望山亭那边先出事了。
隔着老远他们都听到了那巨大的扑通声——有人落水了。
第一个赶到的人是离望山亭最近的仓疏。
亭中早已乱作一团,宫人们个个神色惊恐,有几个宫女甚至吓哭了起来。他抓住一个还算冷静的小太监问道:“发生了何事?”
“三……三皇子落水了!”小太监结结巴巴道。
仓疏一把甩开小太监,二话不说就跳进了塘中。
虽是盛夏,可夜里的池水依旧寒凉。池面坠落点点光斑,却始终不见有人浮出水面。
站在亭中的众人都焦急不已。
仓疏水性极好,下潜到水中四处寻找季修的身影。
而此时,季修正躲在一片巨大的荷叶后,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众人。
“喀喀——”要不是实在忍不住那一声咳,他还打算继续躲下去。
听见咳嗽声,亭中很快有人大喊:“仓侍卫,三皇子在那边!”
水下的仓疏猛地破开水面,胡乱地抹了两把脸上的水,一回头便看见了荷叶后那个还在咳嗽的人。
他游过去的同时,几位皇子公主也已来到了亭中。
季之遥急得也要跳下池塘,要不是银竹拦着,后果不堪设想。
“三皇兄,你没事吧?”季之遥只能着急地大喊。
她话音刚落,身后便哗啦啦跪了一地,伴随着高声的“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奉帝来了。
他一忙完朝政,听闻三皇子又开始捣鼓那什么游园会,便赶来了。
不承想,他的好儿子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吓。
“来人啊,快传太医!”奉帝心下着急,面上却不显,威严依旧。
就季修那孱弱的身子,在水里那么一泡,小命还要不要了。
奉帝不着痕迹地攥着拳头,藏在大袖之下,无人看出他的担忧。
季青临拱手回话:“父皇,方才儿臣已经差人前去请太医了,太医已经在来的路上。”
奉帝冲他点点头,没说话。
仓疏很快带着季修游到岸边,在秦昭和秦音的帮助下,季修成功被救上岸。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季修清清爽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本身就常年咳嗽不止,本以为落了水会感染风寒,偏生他的身体状况与众不同,除了多打了两个喷嚏,再无别的不适。
除了各个小摊,季修还在院中设置了席位,几位皇子公主分列两旁,奉帝坐在主位,珍妃坐在主位左边,正为奉帝斟酒。
奉帝右手边的席位是空的。
柳皇后因前往离重华殿较远的昭音寺礼佛,此时还在来的路上。
季修见奉帝黑着张脸,也不急,动作依旧慢悠悠的,懒洋洋地走向自己的席位。
奉帝吃下珍妃刚喂到嘴边的一颗葡萄,才幽幽开口:“修儿,今晚又是玩的哪出?”
季修往嘴里丢进去一粒花生米,才漫不经心地答道:“父皇,我可以说真话吗?”
奉帝早就习惯了他的没个正形:“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季修丝毫不像在座的皇子公主们那般端庄,说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都不为过。他缓缓地伸了个懒腰,才慢吞吞道:“就是又热又困顿,想下水清醒清醒。”
奉帝听了直摇头:“简直胡闹!”
“陛下息怒,臣妾有罪,特来请罪。”柳皇后一身明黄缕金牡丹软烟罗大袖衣,正朝主位款款而来。
距离主位还有十步之遥,她便停下脚步,作势要下跪,还未完成动作就被奉帝阻止:“皇后言重了,快别跪了,坐到朕身边来。”
“谢陛下不怪罪之恩?”柳皇后微微一笑,步履不紧不慢,缓缓地走到奉帝身边落座。
五皇子季安南心痒难耐,第一个站起来,语不惊人死不休:“明人不说暗话,我就直说了,我想要三皇兄殿中的所有香料。三皇兄,你也直说吧,你是想看脱衣舞还是想看猛男撒娇?只要能让三皇兄开心一笑,做弟弟的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