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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必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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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修缓缓转头,将目光落在同样沉默着的阮相宜身上。

一起泡药浴的那次,在山洞过夜的那晚,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到阮相宜背上也有一模一样的印记。

他们三人……都中了同一种毒!

而此前,从未有人跟他提及此事。

好好好,他们都瞒着他。

其实没有必要,中毒而已,又不是要死了。

不过在大奉皇宫那样戒备森严的地方,竟有人能对奉帝宠爱有加的皇子下毒,可见这里头事情多着呢。

背后的主谋定然是地位不凡之人。

他不犯人,人却要犯他。

捋清这点后,季修突然来了兴致,开始好奇起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要置他于死地,要置奉帝的皇子们于死地。

这么做只可能有一个目的,那便是……

季修没有继续往下想,司徒烈打断了他的思绪:“营帐里不要留太多人,留下两个人伺候便可,其他人先出去。”

司徒先生的话众人还是听的,当下就哗啦啦出了营帐,只留下秦音和一名下人。

秦音负责季程曦的人身安全,下人做些端茶倒水照顾病人的杂活。

季修和阮相宜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到了分叉口,二人同时停下脚步。

季修回身看着身后之人,夜幕不知何时早已悄然降临。月光洒下,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看起来好像更远了。

阮相宜嘴唇嗫嚅,似是有话想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他一直沉默着,最后深深地看了季修一眼,掉转脚尖朝黑暗处走去。

季修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在面前那道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才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进了营帐,他和衣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怎么都不舒服。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他想啊想啊,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在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被一阵悦耳的琴声吵醒。

琴声好听是好听,可听起来太过悲凉。

季修缓缓起身,掀帘走出帐外。

他走得很慢,隐约可闻蛙鸣鸟叫。

夜风将琴声送到他耳边,忽远忽近,时而悲戚时而低沉,听得他本就沉郁的心越发沉重。

他不必走近便听得出到底是何人在抚琴。

只是那人因何事这般悲伤?

是因为那位修哥哥吗?

带着这个疑问,季修抬脚朝琴声的方向而去。

远远地,季修便见河边坐着一人。

红衣猎猎,在夜色的掩映下,那人的背影看起来孤独且倨傲。

季修没有再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聆听琴音,试图从中感受抚琴之人的心境。

压抑、沉闷、痛楚、挣扎……

阮相宜的内心此时定然十分复杂。

他到底为了何人因何事而让自己陷入如此痛苦的境地。

琴声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亦从低沉悲悯变得高昂激烈,似人心从低潮到不甘,再到反抗。

季修沉默地听着,直到感觉脚站得有些发麻,才活动了一下脚腕,而后快速朝阮相宜走去。

他不能再弹下去了。

“啪”的一声,弦断琴音止。

季修一掌拍在琴弦上,强迫阮相宜停止弹琴。

“你不要你的手了吗?”看着阮相宜那渗血的十指,季修不忍道。

“你怎么来了?”阮相宜苍凉一笑,抬起的眼眸映着孤光,里面却晦暗得仿佛一丝光也进不去。

“还敢问?都怪你的琴声太扰人。”季修掏出锦帕扔到阮相宜怀中,“自己包扎一下。”

“是在下的不是,打扰殿下清梦了。”阮相宜勾勾嘴角,手里攥着锦帕,却并未有其他动作。

季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蹲下身,夺过他手中的锦帕,略微不悦道:“这么大个人了,也不会照顾自己。”

他嘴上说着,手却很诚实地替人包扎起伤口来,动作轻且温柔,眼神也专注得不像话。

他当然看不到自己这副痴汉模样,他低着头,阮相宜也看不到。

锦帕触上血淋淋的手指时,阮相宜本能地缩回手,却被季修紧紧地握住手腕:“别动。”

“下次不准这样弹了。”季修别扭道,“琴技再厉害也不能这样秀啊,以后还想不想弹琴了?”

阮相宜愣愣地看着垂头替自己处理伤口的人,嘴角微微牵起,笑容里有苦涩,有无奈,更多的是欲言又止。

他已经接到必杀令,就在今晚,那边的人下令他必须于今夜让大奉三皇子陨落。

眼下便是最好的时机。

季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走路都比旁人慢,他甚至不需要武器,也不需要那边提供的毒药,轻轻一捏,就能将面前之人的脖子拧断。

月上中天,树影婆娑,水流声轻轻拂过耳畔,如此静谧的良辰美景,并不适合见血。

可若季修不死,死的就只能是他。

一直没等到回音的季修忍不住抬头直视阮相宜,却望入他一双染着湿意的眸子。

是月光吧?

否则这人的眼里怎会有泪光?

“你……”他缓缓抬起手,想要触碰阮相宜的脸。

回过神来的阮相宜不着痕迹地躲过他的触碰,将头撇向一边。

“多谢三殿下,三殿下该回了。”他恢复一贯的冷漠,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季修。

“阮相宜,你到底怎么回事?”这几日阮相宜一直很沉默,对他也越来越冷淡,他早就想寻个机会问问清楚,如今正是好时机。

“没怎么,殿下请回。”阮相宜这回直接起身,走到河畔背对着他。

水草在绿水中荡漾,像极了他此时摇摆不定的心。

季修不愿放弃,跟着走到水边,不依不饶道:“本公子是哪里得罪你了?”

需要对他这般爱理不理的。

阮相宜目视前方,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季修自顾自往下说,“那好,我来回忆回忆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因为昨天用膳时抢了你碗里的鸡腿?”

阮相宜:“……”

“你说话啊!”季修终于忍不住,双手用力板过阮相宜的肩膀,强迫他面对自己,“对我有什么不满的,你说啊!你——”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只缠着锦帕的手死死扼住喉咙,力气大到他几乎无法呼吸。

阮相宜赤红着双眼,一字一字地说道:“你再啰唆一句试试,信不信我真的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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