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结束,已经二更天,八爷趁散席期间人来人往,走到九爷面前小声问道:“今天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你安排的怎么样?”
九爷环视一周,压低了声音说道:“放心好了,我们的人趁乱肯定会得到消息,不过四哥应该早有防备,没动静不奇怪。”
“那我们先不急着走,在等一等。”今晚八爷是势在必得,他一定要摸清四爷藏在府里的女人是谁,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别指望还有下一次了。
十三爷在帮忙送走了所有客人,回到宴客厅见他们还未离开,一副悠闲自在地品茶闲聊,便知道他们动机不纯,也跟着坐了下来,陪着他们在这里耗着,时刻保持着警惕,不放过一点风吹草动。
四爷回书房换了外袍,正准备去新月楼,拉锡急急闯了进来,“四爷,已经散席了,可几位爷都没有走,还待在宴客厅。”
四爷沉思了一会,问道:“十三爷在吗?”
“十三爷在其中”
“有他在,应该不会出现纰漏。”
“那奴才就跟十三爷一起盯着他们。”
“我知道了。”
一个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一个是他最得力的亲信,四爷很安心去做自己的事。
直至深夜,新月楼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映入眼帘一片刺目的红,绣着鸳鸯的大红被祳堆满床前,红烛把婚房照得如梦般香艳。
四爷迈步进了新房,一股犹如寒冬腊月的冷气扑面而来,直逼得房里的嬷嬷、丫鬟瑟瑟发抖。
婉玲因盖头遮住了双眼,什么都看不见,但她能想象四爷英俊不凡的脸,盖头下,她唇角抿起,少女的期待如一朵粉嫩嫩的小花。
“都退下。”四爷极富磁力的声音,周围一切嘈杂音沦为了背景。
喜嬷嬷不明所以,她们的任务还没完成,盖头没揭,合卺酒没喝,子孙饽饽也没吃,她们哪能这么快退下了。
“四爷,这于理不合,按照新婚规矩……”她的声音很急,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出去。”四爷的声音又大了几分,不怒自威。
“是四爷。”喜嬷嬷吓得不禁缩了缩脖子。
纷杂的脚步声退去,周围安静了下来。
婉玲静悄悄的等着,等着四爷揭她的盖头,等他邀她喝合卺酒。
微微跪地小声说道:“四爷,今晚是您跟小姐的新婚之夜,您……”
“我的话你没听见?”四爷居高临下看着她,浑身散发的冰冷气质。
受惊的微微昂首胆怯的看着他,又偷偷望了一眼坐在床前的婉玲,随后起身退了出去。
听到四爷怒斥微微,婉玲惊的手足无措,两只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似乎这样就能掩饰住内心的慌张。
凝着面前的女人,激发了四爷两个月以来压抑在他心中难以发泄的愤怒。
一想到被她给算计了,才有了这场迫于无奈的婚事,心中的怨怒即刻如火山一般地爆发出来。
他猛地伸手一扯,粗鲁的扯掉了她头上的盖头,又被他随手一扔,如一张废纸般弃之在地。
婉玲猝不及防,即使端坐在床边,也差点儿倒了下去。
眼前的四爷深不见底的瞳,挺直的鼻子,薄刃般的唇,依旧熟悉的面容,细看却又是这么的陌生。
这个男人让她时时刻刻记挂在心,他让她不顾生死犯下了欺君之罪,为了只是想嫁给他,想跟他相依相伴共度一生。
她在这里高高兴兴的等了他这么久,他连她的盖头都没揭下,就把一屋子的奴才轰了出去,还在今晚发这么大的火。
她坐直了身子,眼泪汪汪问道:“四爷是怎么啦?今天是妾身跟你成亲之日,你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即使她美的跟天仙似的,即使她是仙女下凡,此刻在四爷眼里只有无比的厌恶。
他真恨不能将这个可恶至极的钮祜禄婉玲交给奴才重重惩罚,可是他又不能。
他看着她,如看着股掌中的小兽,眼神微凉,“我想知道这大喜的日子是怎么来的?”
这声音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听的婉玲心里直发怵,她强装淡定道:“四爷的话妾身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