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幽若看着爹娘为她担忧,心里感到十分羞愧,自己不过就是出门走一趟,哪里知道还会遇到一个不讲道理的男人。
年遐龄焦急的问道:“幽若,跟爹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爹。”年幽若过来搀扶着他,“女儿回屋慢慢告诉您。”
雪儿关上了房门,在门外守着,她靠在墙上,摸着摔痛的屁.股,龇牙咧嘴的吸了一口气。
屋内,年幽若小声问道:“爹,九爷是谁,女儿见二哥对他很是惧怕,说话都小心翼翼,客客气气的。”
年遐龄心底一震,袖中的手轻颤着,“抓你的人是九爷?”年家一门已是四爷的奴才,九爷如此大胆的找上来,这若是被四爷知道了,又会怎么惩治他们一家子?
看出他的惊异,年幽若心里“咯噔”一声,却是一脸平和自然问道:“爹怎么啦?”
年遐龄脸色还好,只是略微有些苍白,他抬眼认真看她,“幽若,你今天受了惊吓,回房好好歇着,这几日不要再出门了。”
年幽若听着不明所以,急的纠缠不放,“爹还没告诉我,九爷是谁呢。”
“爹也不清楚,可能是你二哥在外面结识的人,你好好歇着,爹先走了。”年遐龄说完便起身去了前院。
见他言辞闪烁,年幽若心中的疑惑愈渐浓厚。
“幽若。”年夫人拉着她的手,温言说道,“你爹不说,你就不要问了,别惹你爹不高兴。”
“嗯,女儿听娘的。”年幽若抿嘴一笑,“女儿回房休息了。”
她领着雪儿回了闺房,很听话的躺在床上歇着。
想到那个了不起的九爷,她就恨的牙根发痒。
他到底是个多么厉害的人物,二哥怕他,爹看起来比二哥更害怕,他怎么会让他们家的人都畏惧?
为了尽快忘记这个讨厌的男人,她努力不去想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
九爷的猖狂举动给年家带来不小动荡,年遐龄在年羹尧回来后,不停的长叹短叹,虽拒绝不了九爷的示好,但也不能让人知道他是吃里扒外的奴才。
皇亲贵胄他不能得罪,弄不好丢官是小,一家人丢命才是大事。
这局势堪忧啊!
“你今天单独见九爷这事不能让旁人知道,这要是传到四爷那里,我们就不好交代了。”年遐龄瞥了年羹尧一眼,又扭过头去,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年羹尧眸光微怔片刻,缓声道:“这我自是知道,只是九爷经常来我们府,恐怕是瞒不过四爷。”
年遐龄叹了叹声,“如果是祸那也躲不过了。”
“爹,四爷曾单独找过我,我去赴约了。”年羹尧肃然说道,眸底有一丝潜藏的狡黠,“我想四爷心中就是怀疑什么,也不能确定我心向八爷。”
年遐龄听闻眉心跳了跳,“八爷不得皇上的心,你为何非得跟他往来?”
年羹尧定定看着他,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四爷喜怒不定,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子,我岂会替他卖命!”
年遐龄听出了问题所在,他还是因为一个女人,这才是他对四爷回避的原因,“女人能让你辨不清方向?”
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浮现在年羹尧的心头,燥热的天,他的心却很冰凉,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婉玲那双清澈明媚的眼睛。
即使她早已嫁为人妇,即使她从来没爱过他,可是他的心仍然装着她。
“有些人你不应该在想着。”年遐龄用茶盖刮了刮浮在青花瓷盏里的茶叶,沉沉道,“她注定不是你的人,你想又能如何,终是一世不得见了。”
闻言,年羹尧甩开脑中痛苦的回忆,苦笑一声,“爹,我心意已决。”
年遐龄起身越过他,无奈轻叹,“爹不希望你会做自己后悔的事。”
目送他离开,年羹尧脸上尽是伤心之色,三年前,他原本可以得到婉玲,可那昔日的憧憬都已结束在那一道赐婚圣旨中。
他所有的美梦都跟着灰飞烟灭了,而毁了他幸福的人就是四爷。
他怎么会替夺走他心爱的女人的人效犬马之劳。
四爷伤害了婉玲,他永远不会追随与他。
……
一轮弯月冷清地挂在夜空,散发着一丝又一丝的凉气。
望着被烛光映出淡淡红光的信笺,四爷面色平静依旧,却令人感到平静之下带着无尽的凌厉与森寒。
年羹尧终究选择做了叛徒,这么一个叛徒他又该怎么驯服?
十三爷喝了一盏凉茶,降了火气,眼光中带着不忿和一些意味不明的神色,“一个不忠的奴才,也不能全指望着他。”
四爷眉头紧皱,寒声道:“就是不指望他,也不能把这个人让了出去。”
十三爷沉思了会,说道:“年羹尧是有鸿鹄之志的人,我们是不能把他放了,但得想想用什么办法能够降伏他。”
“办法总会有的。”四爷说完抬眼看他,漆亮的眸子里竟隐含了一股锐气,“看他跟九弟之间还会干出些什么。”
对他的话,十三爷颇为赞同,“对,看他们有什么惊人之事,要是他们真的做出出格之事,你在出手整治年羹尧不是不可以。”
四爷看着手中的信笺瞬间燃烧成灰烬,他眸底似有暗流奔涌,似要将闪动的碎芒吞噬来。
十三爷放松了心情,得意一笑,“我说嘛,盯着十四弟没用,还是盯着九哥最管用。”
四爷倪了她一眼,“那你还要继续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