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摘这里的花。”弘历闪电般的冒了出来,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瞪着她,“这些海棠都是我阿玛亲手栽种的,平时无人敢摘,今天你摘了就得剁手或者直接砍了你的脑袋。”他生气的时候,小脸蛋也是俊美可爱。
白初念挑眉凝着他,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问道:“一朵花就要砍脑袋,你们皇家视人命如草芥?”
“对你这么个不规矩的奴才必须严惩。”弘历小手背在身后,冲她板着脸,气愤道:“谁让你对我十四叔不好,还经常欺负我十三叔。”
白初念眸色微暗,缓声问道:“这是谁告诉你的?”
弘历小脸一扭,他斜睨着她,嘟囔着嘴,“你的事我老早就知道了,就看不惯你喜欢欺负人。”
白初念吃了一惊,随即眸色轻柔的缓和下来,对这么一个人小鬼大的孩子她不想多说什么。
她不说话,弘历以为她无话可说,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皇爷爷已经休息了,看我待会怎么让我阿玛罚你。”
他摇着脑袋就要走,刚迈出一步,后脑勺的小辫子却被人给抓住了,他“哎呦呦”直叫,扭过头,撅嘴道:“你敢这么对我,我阿玛跟皇爷爷都会治你的罪。”
白初念浅浅一笑,“你想怎么搬弄是非?”她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紧紧拽着他的小辫子不松手。
弘历龇牙咧嘴道:“是你闯进海棠林偷摘海棠花,你还能有礼了?”
“就因为这一朵花,你非得要我受罚?还是另有原因?”
“我替十四叔不值,我要替他罚你。”
弘历刚说完,白初念松开他的辫子,换只手提着他的腰带把他给倒拎了起来。
他吓得哇哇大叫,两只小手不停的摆动,双脚乱蹬着,看着就像一只倒立的□□。
“你这个坏人,我讨厌你。”
“我有多坏,有你阿玛坏吗?”
“你是个坏女人,就是一个害人精。”
“你阿玛阴谋诡计多,做的坏事也不少,我害谁也害不到他。”
“你不准胡说。”弘历手脚并用也挣脱不了,气的大声呼救起来。
有奴才闻声赶了过来,见到此番情景慌的又反了回去。
四爷过来时,见到弘历被倒挂着悬在空中,他神色冷厉,带着愠怒厉声道:“你在干什么?”
弘历见到自己阿玛,急忙大声呼喊道:“阿玛,您救救孩儿。”
“弘历。”婉玲大惊失色跑了过来,满脸心疼抱住了他,搂在怀里用怨恨的眼神盯着白初念,“你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充满灵气,这样干净纯洁的外表下,竟藏着一颗满目疮痍的心。”
“额娘要是在不来,孩儿就被这个坏人给欺负死了。”弘历把小脑袋埋在婉玲怀里,哭的很伤心,可是脸上却带着笑。
婉玲摸着他的额头,柔声哄着,“弘历不哭,弘历乖,额娘来了,不会有人在欺负你。”
弘历揉了揉鼻子,啼哭道:“额娘不能让孩儿白受委屈,您要严惩这个坏女人。”他乌溜溜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极是委屈的望着自己的额娘。
婉玲脸色苍白,似乎是在抽泣,但抬起头时已经恢复平静,她强颜欢笑道:“四爷……”
四爷面色森冷,目光停在弘历那满是泪痕的脸上,“你带弘历先离开。”
弘历有些生气的嘟着嘴,黑溜溜的眼珠瞪着白初念,嘴里不依不饶道:“阿玛,她偷摘了您的海棠花……”
他话还未说完,四爷锋利的眼神横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躲到婉玲怀里,侧过头不去看他。
婉玲倒抽一口凉气,把他连拖带拽的往身后拉,“四爷,妾身这就带弘历离开。”
弘历转身一刻对白初念做了个鬼脸,又怒哼了一声,才甘心离去。
“这朵花还是还给您好了。”白初念把手中的那朵海棠扔给了四爷,她眸底的不屑与厌恶之色尤为清晰,“奴婢碰了您心爱之物,您若觉得它脏了,直接把它扔了。”
四爷抬眸凝视着她,眉宇淡淡,“你说扔了就扔了?”
白初念冷冷的回视着他,他跟思羽身上的气质神韵完全相反,一冷一热,可莫名的又让她觉得他们出奇的相像,就连皱个眉头都是一样的。
这俩人有关系吗?若说没关系,怎么世界上会有两个如此相像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双胞胎兄弟也不见得会有一张一样的脸。
她轻哼一声又转移了视线,“那您就把看着不顺眼的海棠树都给砍了,再不行把这座阁楼小院重新翻修,抹去奴婢来过的足迹。”
四爷脸色骤变,犀利而凛冽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你认为我一定会这么做?”
白初念眸色微微一顿,继而冷笑一声,也不看他,转身大步离开,只想快速消失在这座小阁楼。
她已经走出海棠林,看不到四爷也能想象到他此时眼神有多冷。
……
康熙午睡醒来,与四爷一起坐在牡丹亭喝茶,看着弘历满园子跑来跑去,他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