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问,白初念撇了撇嘴,脸上的淡笑荡然无存,“君子不乘人之危,对于你这种饱读诗书的之人会不懂?”
他垂眸笑道:“即是君子,在爱情方面也会存有自私的想法。”
这话说的很是随意,但听在白初念耳中好像带着特殊的玩味,她气恼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有绿竹掩映,他背对着她,她不知道他面色如何,只见他举起手中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又拿起茶壶续上一盏。
停顿了一会,听他淡淡问道:“你有喜欢的男人?”
白初念不满的盯着他的背影,“不想说。”
他还是垂着眸子,“你遇到我已有三年,这三年来我替你寻遍了名药,不仅医治好了你眼睛还解了你体内的毒,每天雇人照顾你,好吃好喝的供应着。救命之恩不是那么容易还清,即便你要报答恩情也得付出一生。”
听他一一道来,白初念哑口无言,良久后,她舒出一口气,问道:“我在这里有三年了?”
男子锐光扫过竹林在她身上停留一瞬,沉沉道:“三年前,我若是晚一会,你已化成了灰,你的心上人就是挖坟墓掘棺材也找不到你的尸首。”
在他侧头之时,白初念发现他戴着一副银制的面具,面具将他大半边脸都给遮掩了去,她根本无法看清他的面貌,也很难看出他的年纪。
带着丝好奇,她走到他对面坐下,看到他下巴处冒着的青须,觉得这个男子的年纪大约是在三四十岁左右。
她一双明眸紧凝向那面具下的一双眼睛,这眼睛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那眼眸深处竟有一丝旷古的苍凉,孤独又寂寞。
“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怎么让我以身相许,怎么让我报答你的恩情?”她直直逼近他,仰着头不惊不惧的对视望去。
他回视她,沉声一笑,声音恢复了一丝慵懒,“你答应嫁给我,待我们成亲之日,你自然可以一睹真容。”
“休想,我可不会随便嫁人。”白初念换作一脸凶巴巴的样,冷哼哼说道:“想娶我,你做梦去。”
一旁炭炉煮着一壶热茶,袅袅烟气自男子面前拂过,丝丝缕缕映下他满脸淡然。
他垂着眼眸沉思着,白初念很难猜透他心中的想法,但却能够感到从他身散发出一股怒意来,那泛着冷凌光泽的面具下眸光深深,不苟言笑的模样有点可怕。
林中静了下来,静得只能听见双方的呼吸声。
在这诡异安静的气氛下,白初念有些不知所措,过了许久,听他问道:“你想离开?”
她眼波一闪,随即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很想离开。
“可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看着她扬起的脸上布满了失望的表情,他又问道:“为什么你一定要离开?”
这语气严肃沉着,白初念冷眼看他,气呼呼道:“不想待在你的地盘。”
他听了却垂眸淡笑,继续喝着茶,又笑问道:“我今日带了些新鲜的花茶,要不要喝点?”
“你用过的茶盏我不要。”白初念一脸嫌弃,还傲慢的将头侧向一边,在她转头后,眼角余光瞥见他从桌上茶具里拿出一个新茶盏放在自己身前,替她沏了一盏花茶。
这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浓浓的贵族之气,又因面具的遮掩给他尊贵的身姿添了几分神秘。
眼前的男人竟让她心底泛起了一抹熟悉感,蓦然间,他与思羽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然而,二人有着惊人的相似,气场却有所不同。
他们样貌都是俊朗倜傥,都是那种冷冷淡淡的模样,但眼前人却比思羽多了一分不怒自威的威严与狡猾的邪气。
声声虫鸣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男子坐着不再说话,只是慢慢的喝着茶。
白初念眸光闪了闪,放缓了语气,“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太客气反倒显得疏离了。”说罢,她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将杯中的茶喝尽。
月光下,几片竹叶被风卷起,落到小池中,轻悠悠的飘在池面上,随着风一荡一荡的。
或许是周遭宁静而舒适的环境,白初念也变得温顺起来,见男子嘴角微挑沉默着,她总觉得他身上有一分阴鸷被他暗压了下去,这有意隐藏自己的一面可能才是最真实的他,“你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男子不置可否,眸光望向远处,伸手接过风中一片竹叶,眼神忽然间变得凌厉霸道:“你会有机会慢慢了解我。”
白初念惊得手一抖,手中茶盏掉落在地,清香四溢的茶水泼在地上缓缓散开。
望着满地碎片,见她皱着眉头,男子又斟了另一杯茶递给她。
茶香飘飘,白初念低头深深闻了闻,“这是什么茶,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