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片黑暗,时不时还有冷风呼啸的声音。
养心殿内,雍正与往日一样坐在御案前全神贯注的批阅奏折。
在感到疲倦不堪时,正想着歇息片刻,十三爷却来了,与他说起李卫在杭州追查贪污吏之事,知道那些贪官早将吞下去的银两挥霍殆尽,就是杀了他们也追不回来一两银子,雍正的目光如同夜色中的深渊,望一眼就不寒而战。
兄弟二人就此事商谈了一会,雍正便给李卫发了一道手谕,命他将查出来的贪官污吏,当场就地免职,在从随行官员中选出一位清廉者继任。
这时,漏更提醒已过二更,十三爷刚准备退下,便见拉锡神色异常的回来了,他不禁立住了脚步。
拉锡的回禀使殿内阴沉的气息透着肃杀之意。
“十四弟怎么去了风月楼,这怎么可能?”十三爷斜眼瞥向雍正,眼中噙笑道,“有哪个女人能让十四弟流连青楼?失去了白初念,他就是心中难过也不会到那个地方找女人。”
冷冰冰的气氛蔓延开来,他即刻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关雎楼住着那位叶欣就是怡红院的,他的失口令皇兄失了颜面。
他抬头看了雍正一眼,心中甚是彷徨,“皇兄,臣弟一时失言,望皇兄不要怪罪。”
雍正负手立于他身侧,睫毛低垂,有烛光映照着也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
他不出声,十三爷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兄弟再是亲厚,如今君臣有别,自己说错了话惹怒圣颜同样会受到处置。
殿内很静,拉锡惴惴不安道:“一年前,蓝色妖姬在风月楼横空出世,惹得很多富家公子慕名前去,可她常年带着面纱,并没有人见过她的样貌,因此有很多人猜测她不是京城人。”
雍正听后,眸子像寒潭一样冰冷而深邃,“允禵日日不上朝,不理政务只是为了那一个女人?”
拉锡谨慎道:“皇上,据奴才所知恂郡王对蓝色妖姬不仅仅是喜欢,还想娶她过门呢。”
雍正满目阴鸷之色,“他就是想娶也得经过朕的同意。”
踌躇了一会儿,十三爷扶了扶额,肃声问道:“皇兄难道会依着十四弟?”
“只要征得太后同意,朕不会强求他们分开。”雍正眸光游离不定,似在憧憬着什么,但他知道太后不会同意。
十三爷不愿介入他们母子之间,俯身作揖道:“皇兄,时候不早了,臣弟先告退。”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渐渐消失,雍正扫了拉锡一眼,将一物递到他手中,沉声道:“你现在就去。”
“奴才遵命。”拉锡退了出去,他知道皇上从来都是一个深藏不露之人,处理任何事情都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这种习惯已经深入到了他的骨髓,他是皇上忠诚的奴才,只会顺从主子的意思。
雍正坐回案前,已经被十四爷的举动扰乱了心绪,没有心思在处理公务。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案上一个锦盒,面上透出一丝若有所思之色,在抬头,他长久注视着前方,目光遥远而空洞,眼底透露着岁月的沧桑感,还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悲凉之意。
……
今夜,风月楼宾客满盈,厅中歌声缭缭。
一曼妙女子身着一袭蓝衣翩翩而来,一头长发倾泻而下,衣衫飘动,身姿轻盈,若仙若灵,随着她柔柔身姿不停变化水袖随风飘荡,抬手,回眸,旋转……每一个动作都极尽风情,缭绕勾人。
她舞姿轻柔,脚上的银铃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那勾人的眼眸摄人魂魄,轻薄的面纱罩在脸上,给她增加了几分神秘。
美人惊鸿一瞥,男人的脸上便多了一抹贪婪之色。
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阵阵香风窜绕在四周,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
舞曲结束,台下爆发惊人的掌声。
老鸨来到舞台中央,对着在场众人盈盈一笑,“这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有你们的捧场,我们风月楼可谓是力压全京城所有花楼。我知道在座不远万里前来就是为了能瞧上蓝色妖姬一眼,今夜,她的登台表演令各位一饱眼福了,她依旧是你们心中的花魁人选。”
坐在台下的一公子哥怀抱着美人,一直盯着台上那抹窈窕身姿,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打量,“蓝色妖姬果真是色艺双全的人间绝色,若只有舞技一绝,那可是辱没了风月楼第一美人的名号,本大爷愿意出一千两银子让她单独为我抚琴一曲。”
老鸨嘻嘻笑着,自豪说道:“我们这儿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才艺,弹跳吹啦样样都会,包公子满意。”
另一位公子目光在白初念身上流转,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蓝色妖姬终日蒙着面纱,听说有人一掷千金也没能如愿,不知本公子今晚能否有幸见其真容?”
老鸨掩嘴窃笑道:“那可得看公子能否俘获她的芳心。”
公子连连叹声,“蓝色妖姬是艳冠群芳的花魁之首,看来,今日我只能败兴而归了。”
抱着美人的那位公子一脸邪笑道:“我已经出了一千两银子,今晚蓝色妖姬归我。”
白初念听了,忍不住掩嘴轻声发笑,“我是一个爱财之人,这位公子已出了银子,我又怎好拒绝。”
说罢,她几个旋转再次把众人惊艳了,一双清澈妩媚的眼睛勾得台下的公子哥各个移不开视线。
如此夺人心魄难怪引来全场男人的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