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在世时,本宫没见过她伺候过先皇,这怡亲王为什么一定要把白初念安排在皇上跟前?”皇后满脸狐疑,甚是觉得白初念的出现有些可疑,先皇活着的时候,就听说她已经死了,怎么会突然复活又进了宫?再次瞥了一眼略带惊慌的苏培盛,更是认为这前前后后似乎并不像他所说的这般简单,她面色若有所思,略略沉吟道,“本宫要进去探望皇上,不用你进去禀报。”
“皇后娘娘不可。”苏培盛脸部再次颤抖,双眼微抬道,“皇上喝过药已经歇下了,不允许别人打扰。”
他这么着急的拦着,皇后越发觉得里面有事,她微沉着脸,厉声道:“本宫是皇后,皇上病了,难不成本宫要视若无睹,不闻不问?”
苏培盛满脸恐慌,“皇后娘娘,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皇后瞪着她,平复了心底的烦乱情绪,冷声道:“在敢挡本宫的路,本宫照样会治你的罪。”
“奴才不敢。”苏培盛身形微缩,后退一步低声道,“奴才只是担心皇后娘娘贸然闯进殿,皇上会怪罪于您。”
他越是阻止,皇后便非进不可,她目盛凶光,“你想让本宫把你送去慎刑司?”
“奴才……奴才……”
“让开!”
苏培盛垂首恭谨,急着闪身让了路,在皇后入殿后,他暗暗咬了咬牙,手抖了抖合上了大门。
宽敞的大殿内,皇后眼角瞥见守在一边的白初念,她走近她,用一双探究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细致地打量她的模样,实在看不出她与十几年前有哪般区别,清瘦的小脸,清澈的眼睛,即便不刻意去打扮仍不掩她天生丽质。
她细细瞧着她,良久后问道:“皇上歇下多久了?”
白初念不介意她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垂眸淡淡道:“回皇后娘娘,皇上刚歇下。”
皇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不由质疑起来,却什么也没有再说,抬步直接往里走。
寝殿光线微弱,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鼎小香炉,飘出一缕慵懒的袅袅白烟。
她蹙眉凝神,这种香樟粉末可以提到安神作用,皇上为什么会用此熏香?难道是受到了睡眠困扰?
望着帐内安睡的人,她呼吸都变得很轻很轻,沉静片刻,才小心抬步离开,却又被身侧一架竹兰画屏给吸去了目光。
她定睛看着,这十二扇屏风所画之物不是皇上所钟爱的江南烟雨图,不是美丽的田园风光,也不是山水花鸟,而是隐隐绰绰掩映着女子妙曼的身影,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图。
她走近了一些,看到其中一幅画,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眨眨眼仔细再看了看,只觉体内有股异流猛地冲向头顶,腿脚似乎都跟着虚浮轻飘。
那画中的女子清丽容颜如水一般静默宁谧,却又带着丝丝古灵精怪的味道,每一幅画都耐人寻味。
她没有看错,这些画都是同一个女人的面相,这个女人竟能让皇上将她的画像放在寝殿中,皇上是真的很喜欢她吗?
“你来做什么?”突然一道略带严厉的质问声传来。
皇后脸色一白,转过头吃惊的盯着他,她将眼中所有的狐疑都望向坐在床榻前的人,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雍正面色淡然,“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不准进朕的寝殿。”
皇后莫名一惊,见他满脸阴冷,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颔首道:“皇上不要生气,臣妾这就退下。”她想离开,可是腿脚却怎么都动不了,像是整个人被钉在了这里似的。
“你来是看望朕,还是想从朕这里知道些什么?”话音落时,雍正人已贴近她面前。
皇后不动声色退开一步,绞着手帕道:“臣妾是担心皇上的身子,所以臣妾就……”
她的低眉垂首让雍正面色更寒,“苏培盛没告诉你朕在歇息?”
她猛地一抬头,惊愕道,“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扰到您。”因为害怕连同声音也变得生硬起来,从她的眼中,露出一股焦燥不安,唯恐自己受到了的处罚。
“出去。”
这两个字令皇后身子猛然一悸,无论怎么去假装镇定,都无法掩饰自己的恐慌,她福了福身子小心的挪动着步子。
走出这寝殿只需几步路,她却是惊出了一身凉汗,抬眼,在见到外殿那一脸淡然的人,心头微微一震。
她水眸流转,好似一汪清泉,却又似藏匿着一丝阴霾与神秘,在她身上没有那种温婉娴静的气质,却浑身透着一股傲然凌厉之气,这是其她女人所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