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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萧萧瑟瑟,裹着枯黄落叶在半空轻轻打着卷。
雍正行走于皑皑白雪间,目光所及之处所见之人无不低头快步行走,更是无人敢高声言语。
在一片竹林后,他一双墨黑的眸子准确无误捕捉到一道白色身影,随着那身影走近,空气也越发的冰冷。
“你可以纵横天下,可以为所欲为,可却无法让一个女人爱上你。”十四爷眸子微微上挑,眼中有几分鄙夷,“你拼了命的想她多看你一眼,偏偏她是你求而不得的,你自己很清楚,她根本就不会爱你。”
雍正面色冰冷,沉沉道:“你同样无法得到。”
十四爷嗤笑一声,“你说的对,我们都得不到。”这声音有些暗哑,“我会守护着她,但不会再纠缠她。”既然无法求得地久天长,也只能珍惜曾经所拥有。何必追求朝朝暮暮,只要爱过,念过,想过足矣!一抬眸,感觉雍正的身影似乎比平时多了些许孤单落寞,他冷声问道,“她执意要走,去意已决,你还想控制她到什么时候?”说完,见他浑身都透着一股寒气,似乎气的不轻,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的笑,“你新欢不断,她不会喜欢你,永远都不会。即便你囚禁她一生,她都不会真心对你,你是赢不了我的。”
雍正看到他眼中生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光彩,神色闪烁间都有隐隐的骄傲,他厉色道:“你还是做好自己的恂郡王。”说罢,他愤然离去。
十四爷挑眉,冷眼看向他的背影,嘲讽道:“你剩下的只有权力,除此之外,你什么都没有。”
这时,从竹林中钻出来一个小太监,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他听后神情一变,思虑片刻才抬脚前往永和宫,见了太后,母子二人说了好一会贴心话,才试探着转移话题,“儿臣有一事想问额娘。”
太后眼皮一动,略有深意的目光看向他,好像已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她从容一笑,“在额娘这里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想问什么就问。”
十四爷正了正脸色,看着很是严肃,“颜嫔入宫是您的意思,还是八哥的意思?”
太后眉目一挑,嘴角依然在笑,“谁的意思都不重要,你只要明白额娘所做都是为了你。”
十四爷心下了然,皱眉道:“额娘这样做又有什么用,皇兄不管是对儿臣,对您,还是对八哥都有提防之心,这美人计怎么成功?”
“越王勾践为了能复国雪耻,便利用吴王夫差好美色的弱点,利用美人消磨他的斗志,使其荒废朝政。那谋识过人的吴王都过不了美人关,最终拜倒在西施的石榴裙下,你还担心额娘这一计不成?”太后说到这,放下手里的茶盏,语气加重了几分,“只要颜儿足够聪明,她的手段,会让皇帝宠爱她。”
十四爷听后,眸色微沉,“额娘利用颜嫔色.诱皇兄,不怕她卷.入了权.力争.斗的旋涡.里再也出不来了?”
“西施那么一个弱女子,都能忍辱负重,乌雅氏家族的女人同样有雄心壮志之心。”太后眉梢微挑,又是一副高深漠测的阴冷神情,“想成功,总得要有人牺牲,额娘只想看到你成就大业,看到你走上那至尊之位。”
十四爷心绪沉沉浮浮,眸光微闪划过一抹无奈之意,“皇兄不是夫差,颜嫔也不是西施,他们不能同一而论。”
太后笑了笑,笑容中有一丝自信,“颜儿姿容绝色,有几个男人不痴迷女色?”
她的这份自信让十四爷感到有所不安,雍正对白初念的情是真是假他看不明白,但却知道他不是一个过不了美人关的窝囊废。
思及此处,他肃声道:“夫差只顾着与美人玩乐,精力没有放在朝政上,虽说美色误国,可这种事不会发生在皇兄身上,他不会有意疏远臣子,忽略治理国家。”
太后满眼讽刺,她不相信男人经得住美人诱惑,只要是个男人都不可以,先皇的后宫她看的够多了。
十四爷直视着她,神情凝重起来,“额娘可能还不知道,今日颜嫔惹怒了皇兄,已经被禁足了,至于禁足多久,那还要看皇兄的心情。”他说的轻描淡写,事情前因后果他已知晓,但他不愿说出此事因白初念而起,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他都不想牵连到她。
“你听谁说的?”太后眼神错愕了半响,前一瞬间得意满满已褪去,只剩下不可置信,皇帝前日刚给了颜儿位分,今日就找个理由把人给关了,这是在向众人宣告他对自己是虚与委蛇?
十四爷眉头皱了皱,淡漠道:“颜嫔禁足是千真万确,皇兄知道她是额娘的人,不会给她机会耍手腕。”
“哀家不会就这样算了,妃嫔无什么大错,顶多禁足一两个月,那时,他敢不放人,哀家不会坐视不理。”太后皱着布满细纹的老脸,气冲冲说道,“哀家本以为他会给颜儿一个妃位,怎么都没想到,连个主宫娘娘都不是,还没有一个像样的封号,他眼里哪还有哀家。”
她眼中的气怒郁结让十四爷不想多看,虽然这计划非同小可,他也不敢苟同,把谋权的野心急于暴露出去,得到的结果往往是不尽人意。
颜嫔那张纯真无邪的脸,看着没有任何阴谋心机的痕迹,可在雍正眼中无疑是一头洪水猛兽,又怎么会对她放下戒备之心。
现在他无法摸清他们的实力,也不会拆穿他们的阴谋,如果有一天骗局被揭开,兵戎相见不可避免,两相争霸,最终也是一人得利,剩下的那人只有走向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