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霓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却说不出来。她感觉灵魂的白光像水一样流淌,试图用神识将那股灵动且温柔的光引导出来。随着她手掌的微微张开,空气中的水汽开始汇聚,形成了一道细小的水流,逐渐弯曲成她的意志所需的形状。她屏住呼吸,手掌一挥,那道水流便像一道细长的白色波纹,竟是直接破开了血浪的束缚。渐渐地,水流变得愈加强大,逐步将那血色的浪潮分隔开来,形成一道清澈的屏障。
程霓的动作越来越快,她集中精神,调动体内的白光去施展御水术,仿佛不知疲惫,以惊人的速度驱散那迎面扑来的血浪。她每一次挥手,血色波浪的力量便减弱一分,渐渐被那股纯净的水流所替代。她虽然力竭,却不敢停下,因为她知道,境界的差距终究难以弥补,若停下来,她便会再次陷入血浪的漩涡之中。最终,程霓挣脱了血浪的束缚,站稳了脚步。她目光坚定,但身体却极度虚弱,四肢发软,仿佛承受了太多的压力,甚至一时之间无法再站立。她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倒下,昏倒在地,陷入了深沉的昏迷之中。
就在程霓倒下的那一刻,严逐在远处凝视着她的身影,眉头紧锁。尽管她脱离了困境,但她所遭受的伤害和消耗让他也不由心生怜悯。
“天生善魂向来如此,年轻时多有苦难,此后方能心系天下,拯救苍生。”严逐的目光不禁变得更加沉痛,但随即,他转过身,看向了白霭。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方才那血浪抽离血液的效果,分明是邪术手段,这种控血之术,竟然能在这个时代再次显现,着实令人震惊。而更让他感到不解的是,白霭似乎已经可以熟练运用这种邪术,即便是天生魔心在这种修为的情况下也难以做到,莫非……严逐的心生有多种猜测,可无论哪种都极为糟糕。
林煌站在一旁,目光冷冷地扫过白霭,眼中充满了浓浓的疑虑和不满。这种场面让他极为不安,虽然他从未亲自涉猎过这种术法,但那股血腥的气息让他本能地感到厌恶。其诡异程度生平未见,甚至让自己的本命麒麟真炎都产生了除之而后快的冲动。于是对严逐低声抱怨道:“这邪术,实在太诡异,竟然引得我都想尽快除之。”
严逐深吸了一口气,自知天地灵兽更为敏感,解释道:“这种术法在仙魔大战之后便已失传,没想到白霭竟能如此灵活地运用。要知道,这种术法每次施展,都能是一场灾难。”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回望程霓虚弱的身影,杀心也随之升腾。
“哈哈哈哈,再来些血罢,再来些血罢!”
忽然,天际间的云层瞬间变得阴沉,天空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随着白霭一声狂笑,整个天空都仿佛为之一震。
黑云如同潮水般迅速聚集,翻滚的云层带着赤红色的光芒,像一头张开血口的妖魔,吞噬了天地间所有的光明与希望。魔气翻腾从云中而起,迅速弥漫开来,蔓延到四周,仿佛整个天地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压迫,在天地下颤抖。所有在场的修士,不论是敌是友,皆能感受到这股强烈的威压,更有心境不足者跪地臣服。
白霭的笑声越来越大,狂妄之意越发高涨,他看着忽然凝聚的黑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仙道传承,来了!”
此刻的他,仿佛彻底沉浸在自己的力量中,忘却了一切关于生死与道德的界限。他步伐轻盈地走向程霓,面带冷笑,目光如利剑般刺向自己彪马那苍白无力的脸庞。
已经疯魔的杀意再次蔓延开来,白霭似乎准备将程霓彻底抹杀,而他做出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她是他的表妹,是他踏上更高境界的“牺牲品”,是为他引来所谓“仙道传承”的祭品。
“若是想神功大成,还是得将你妹妹炼化,尤其是她神魂里的恶煞,于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洞玄真人曾经的教导又在耳边响起,“那恶煞折磨她太久了,不要有什么负担,你这样做也是在帮助程霓解脱。”
“你太弱了。”白霭低语,话语间带着一种轻蔑和戏谑,“你从来不明白真正的力量是什么,也不明白没有足够的力量就去行所谓的善就是蚍蜉撼树。”他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划过程霓内心的最后一丝防线。他伸出手,带着一种命令的气势,想要将程霓的身体和灵魂完全控制住。
此时的程霓已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双眼失去了焦距,整个人已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只能任由白霭控制。白光自她脱困后便消失,她的意识漂浮在深沉的黑暗中,无法再分辨任何事物。
白霭正准备将程霓彻底压制,天空中忽然有一线金光从黑云的深处穿透而出。那道金光,如同黎明前的第一缕曙光,照亮了整个天空。那一瞬间,血色的云层突然亮了起来,甚至黑云被金光照得闪烁,仿佛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所驱散。强烈的危机感立刻在白霭的心中升腾,他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戒备和不安。
他紧盯着天空中的金光,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明显,这道金光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威压,仿佛来自亘古的真仙即将降临。他的心跳加速,血液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他以为自己成仙就能掌控了这一切,却没想到自己也只不过是稍有力量的蝼蚁。
“这是……”白霭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恐,他知道,这道金光与那黑云的反转,必定意味着发生了某种不可预见的变化。他原本认为自己已经彻底控制了局面,稳如磐石,可那金光又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师父,这就是……仙道传承的考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