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桌上找到了一块手表,金色表盘,除了时间外,还有月相和万年历,反过来还能清楚看到里面的各个机械零件。他还在表盘正面看到两行英文字母。
袭雨威英语不好,遇到单词基本连读都不会读,大牌手表的英文他只记得R开头和O开头的那两个品牌,但这个却是P开头的,如果有中文翻译一下他大概率也能知道,所以他掏出自己手机搜了一下。
刚输入“pate”下面就显示出了全称,他点进去看了一眼,默默把表放回原位,在手机上又翻了几页后,不自觉地把表往桌子中间推了推,真怕这东西不小心掉地上摔坏了。他现在可是真赔不起。
聂商海正在厨房准备做卤子的食材,西红柿刚去了皮切成块备用,就听到袭雨威那屋门响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最后停在厨房门口。
“用不用我帮你?”袭雨威靠在门框问。单单一块手表估价就有上百万了,居然还屈高就下在自己家这小破厨房做手擀面,袭雨威问心有愧,于是出来问问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
听到袭雨威主动要求,聂商海便拿了头蒜让他过来扒了,反正是个不用白不用的苦力。
不过聂商海做饭这件事也是他自愿的,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是“用”袭雨威安稳地睡了一整晚,所以做顿饭来回报一下也是应该的。
聂商海趁这空挡提前切了葱花,炒了鸡蛋,又把蒜用刀捻开切碎,和西红柿一起放在一旁备用。等面大概醒好,他把面团取出来又是好一顿揉,袭雨威感觉自家这小破柜子都快被他给摁碎了。
袭雨威扒完蒜后就在一边看着聂商海干活,像个监工,不过好处是能和聂商海聊些有的没的,不会让他在厨房太过无聊。
终于反复揉好最后一遍后,聂商海撒了一层面粉,用擀面杖来回滚了几遍,又卷起来上下左右一顿拉伸,袭雨威看他这熟练程度,不禁在心里默认了他师承高厨这件事。
“你要吃什么样的?粗的还是细的?”聂商海将面叠好后手里举着刀问。
“吃龙须面。”袭雨威回答他。
聂商海听到这回答一下愣住了,他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什么面?”
“龙须面。”
聂商海这次是真的听清楚了,他的脑子甚至还和手斗争了一会儿,手上的刀在面上比划半天都不知道该从哪下手,“你知道我做的这个叫手擀面,而龙须面是抻面吗?”他忍不住问。
袭雨威倒也有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你切细点不行吗?”
“不是这么回事,手擀面切太细的话煮的时候可能会碎,煮熟了之后也有可能会变成面糊。”
“没事,你试试。”袭雨威怂恿道。
于是聂商海举着刀把案板上的手擀面努力切的极细,同时还要保证能完全从最上端切到最下端,中间不歪刀切断或切厚。他感觉自己当初学了那么久的刀工终于是派上用场了,就是场子不大对,人家都是切什么千丝豆腐,自己在这儿切龙须面。切了半天勉强才切下来一碗的量,还切得手疼眼睛也疼,他放下刀将切好的面抖开,幸好面揉的比较硬,抓在手里不至于断开。
“来,我先把卤做了。”聂商海把袭雨威往身后轻拽了一把,熟练地起锅烧油开始炒鸡蛋。做菜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那小铁铲在他手里跟玩具似的,好像都能甩出花来。这还好只是稍微炒下鸡蛋,接着再炒炒葱姜蒜和西红柿,如果是真做个硬的炒菜,袭雨威觉得这家伙都能把锅颠出火来给自家房顶燎了。
趁着闷汤汁的这几分钟,聂商海不信邪,又拿着刀切了几下后才不得不认命地放下刀,将刚切好的那一点儿细面条抓散。再切估计能把自己眼睛给切瞎了。
“龙须面”做好上桌时袭雨威已经在厨房外等了好一会儿,看着聂商海端了个碗过来,结果碗里只有一半的量。他转头看向聂商海,无声地询问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都说了可能会碎,而且我已经尽力捞了,用的还是你家最小孔的网筛。”聂商海解释完还补充道:“我再煮点稍微粗一些的,你先对付一口。”说完转头进了厨房。
这碗“面条”袭雨威几乎是喝完的,面太软,稍微用力一夹就碎,最后碗里的“面”像加了卤子调味的面糊一样,所以他干脆端起碗用筷子搅拌着一口接一口全嗦着喝了。还挺香,卤汁几乎都是西红柿的酸和葱蒜香。
前脚刚喝完半碗面糊,聂商海后脚又端了碗新出锅的面条上来,顺手拿走刚才用过的碗。袭雨威以为这碗是给自己的,便接过来拌了拌,结果刚往嘴里塞第一口,就看到那家伙端着自己刚才用过的碗又回来了。俩人尴尬地对视几秒,袭雨威默默咬断嘴里的面条,准备把这碗再还给他。
“你吃吧,我吃这碗。”聂商海说。
袭雨威家的碗少,以前买过的碗被摔坏了之后,他妈就会再新买几个回来,再摔坏再买,直到不会再摔,所以他家的碗柜里就渐渐摆了数个不同花纹的瓷碗。刚才喝面糊的碗是青色的,是那一批唯一一个幸存者,所以袭雨威一眼就认出来了。
袭妈从房间出来时两个孩子正在嗦最后一口面条,聂商海看到袭妈时还主动打了声招呼,主动开口问阿姨现在要不要来碗面。
“我做的手擀面,阿姨您尝尝。”聂商海推销道。
袭妈一听是这孩子自己擀的,立马就来了兴致,表示自己必须得尝尝他的手艺。
袭雨威坐在旁边一字一句听着自己妈在吃面时对聂商海的声声夸赞,又说这孩子做饭好吃,又说这孩子会做家务,又说这孩子长的帅气个子又高,又说这孩子性格好,简直要把人给夸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