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好了周六去店里吃饭,但因为聂商海喝了酒,便默认顺延到周日。
可周日那天,江蕴中午接了个电话便匆匆走了,一天都没回来。聂商海甚至想过要不自己去店里吃一口?
而且最悲催的是,他的车不在这儿,依旧停在那家饭馆门口,他晚上没办法回家。
如果一开始没回家换衣服的话,他周日晚上其实可以在袭雨威家住。
但没有如果。
聂商海离去的背影十分落寞,一步三回头,甚至希望袭雨威能挽留自己一下。
结果袭雨威根本就没出门送他……
周一早上刚到班级,聂商海就看到自己桌上摆了个购物袋,里面零七八碎地装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像谁刚从超市购物出来,又顺手把东西放他桌上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里面没有账单,只有一张粉色留言纸,纸上还喷了香水,上面写着:这些是送你的,篮球赛的时候真的好帅!!!
后面还接了几个用红笔画的爱心,下面是一行电话号,以及社交账号。
谁这么无聊啊。聂商海想,这也太幼稚了。
他来的算早,此时屋里只有几个人,他环视一圈,将视线停在宁为豪桌上。
宁为豪几乎每天都踩着时间来,距离迟到还差不到一分钟时悠哉悠哉地走进班级。
结果刚一进门就看到桌上摆着的大购物袋,他立刻快步窜到桌边往袋子里看,看到了里面的那张留言纸。
“居然有人给我送零食!”宁为豪此刻欣喜若狂,恨不得把那张纸给前后左右的邻座都看看。
聂商海此时正趁着快要上课的短暂时间,赶忙骚扰袭雨威,把提前从零食袋里拿出来的糖拆开,一颗一颗往对方桌上扔。
那些糖粒都是独立包装,等聂商海扔得差不多了,袭雨威把桌上散布的那些一把抓起,迅速转身薅住聂商海头发,长臂一伸,把手里攥着的糖顺着他后领全部塞衣服里,一颗都没漏出来。
“唉!唉?唉!!!”聂商海立马窜起来,拽着衣服下摆将糖从衣服里抖出去。
宁为豪被他这一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以为那家伙要过来抢自己桌上的一堆宝贝,结果再一看发现就是单纯在抽疯。
此时也碰巧上课铃响,钟云鹤来到后门口,看到聂商海站在中间像在杂耍一样手舞足蹈,便开口道:“回去坐好,上课铃已经响了。”接着又对宁为豪说:“把你那一兜子东西收起来,班里不让吃零食,要吃就去走廊吃。”
“好的老师。”宁为豪听话地把袋子拎起来放在地上,聂商海却依旧在过道上甩自己的衣服下摆。
因为塞进他后背上的某颗糖刚好卡在一个刚好的位置,好到无论他是抬手从上面掏,还是伸手从下面摸,都够不着,摸不到。糖纸虽然是塑料,不算太硬,但边缘和折痕处会比较尖锐,不仅有概率勾在衣服上,还会不时随着人的动作在皮肤上刮几下,时而痒,时而疼。
此时糖纸就勾在衣服上,抖也抖不下来。
“聂商海,回去坐好。”钟云鹤冷脸盯着这个不听话的家伙。
“我衣服里有东西,我甩不出来。”聂商海解释道。
“那就坐下弄,别影响别人学习。”钟云鹤完全不留情面,毕竟这小子之前暗地里挖了那么大一个坑,自己差点就掉进去摔死了。
“那我出去,我出去弄。”聂商海说着,拽着衣服准备往外走。
“坐下。”钟云鹤冷冷开口。
这要是其他老师,聂商海估计就真的不听对方的话直接出去了;或者说这要是其他老师,聂商海估计真就被放出去了。
可偏偏这人是钟云鹤。
这班里明明这么多的任课老师,为什么副班任偏偏是钟云鹤。
他只能咬着牙乖乖坐回去,任由背后那处异样随着细微动作骚扰自己。
等钟云鹤离开,他没继续解决衣服上勾着的糖,而是伸手去扯袭雨威校服,硬把人拽到被迫靠住椅背,刚要开口,钟云鹤的声音再次传出来:“聂商海!别妨碍别人。”
他只能悻悻松手,低头假装开始看书。
完了,这下是真被针对了,回想这一切,都要怪聂明城那张破嘴。
钟云鹤也是终于逮到机会整一下聂商海。自从造谣那件事结束后,这东西在学校一直都乖得要命,几乎从来不闯祸,同学关系处理的也十分融洽。
等钟云鹤再次离开,并确保没再回来后,聂商海这才开始想办法解决身上那个对他来说最为难搞的糖块。
抖衣服抖不下来;靠椅背蹭的话,糖纸会刮到后背;手臂无论从上下左右伸都摸不到那一块禁区。
身后的刘敛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问:“用不用我帮你?”
“太需要了。快帮我弄下去,我够不着,好像勾在我衣服上了。”聂商海回答。
“叫声爹就帮。”刘敛说。
“我是你爹。”聂商海礼貌回绝了对方的要求,然后选择了一个最为简易且独立但不太适合在公共场合用的方法。
他先脱了校服,又把里面的衣服脱下来,赤着膀子把勾住衣服的糖拽下去。
“大家都别看聂商海奥!聂商海脱衣服了。”刘敛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出,声音不大,但完全能让全班人都听见。
本来所有人都在低头忙自己的,但这声音一出,绝大多数人闻声回头,好奇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于是聂商海在众目睽睽之下慌忙把衣服套上了。
“你有病吧!”他转头对刘敛说:“本来没有人看我,结果你一嗓子,全都转过来了。”
“我这不是善良吗。”刘敛笑嘻嘻回答。
聂商海也用笑回应,并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