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贪。

所以他想在收得差不多时再抽身。

第三次依旧是他们几人，但是换了个地点，在一家相对安静的俱乐部里，里面还有人在一旁给端水果、送水、上酒、按摩、点烟，贴心提供服务。

比前两次的环境要好上太多，而且袭百泉这次“意外”赢了不少。

已经够了。

但他还是没忍住去了第四次。

就像在那时的赌桌上，明明已经一个得到了一个很完美的结局，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

却被更大的利益吸引住了视线，移不开眼。

以为自己能“得道成仙”，却不想跌入深渊。

第四次赌局依旧在那家俱乐部，但这次陈远走了，换成了又一个陌生人。

他心底顿感不妙。

可聂商海却依旧在牌桌上玩得忘我，手里夹着烟，边跟屋里的几个人聊天，边伸手抓牌。

“叔，你今天这手气也太好了。”聂商海坐在袭百泉下家位置码着牌说：“之前最起码还会输几场，今天一直赢？”

是啊，一直赢的话，就不会特别想找借口走了。

这局刚出了几轮牌，聂商海手机忽然开始振动，他拿起手机看一眼，上面备注着奶奶。

“我家里人给我打电话了，我得赶紧接一下。”聂商海说着，赶忙起身让门口的服务生过来继续打，自己则接通电话后准备离开屋子，在打开门时亲昵地问；“喂，奶奶，怎么了？”随后回手便关上了门。

“你应该备注爷爷。”陈远在电话另一头说：“奶奶听着太奇怪了。”

“什么类型叫什么名，撂了。”聂商海回怼一句，挂了电话。

从俱乐部出来后，聂商海刚上车就拨通了袭雨威的电话，在对方疑惑时开口问：“你妈同意离婚了吗？”

“应该是同意了，怎么了？”袭雨威问。

“准备好材料，明天去法院起诉吧，”聂商海车后的红蓝光在他说话时不断闪烁，“你前爸赌博被逮了。”

“什么？真的假的？”袭雨威的语调忽然升高，“什么时候的事？”

“嗯……刚才。”聂商海思索片刻，继续说：“上次跟他吃饭的时候留了电话，结果有人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聚众赌博被抓了。没让打给你妈可能是因为不想让她知道吧？”

“太好了！”袭雨威那边的兴奋几乎要从手机穿透而出。

“我想你了。”聂商海忽然没来由地轻声说了一句。

袭雨威没听清，还以为对方又说了什么事，便问道：“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

“没事，”聂商海重新用正常声音回答：“我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吧。”

聂商海挂了手机，歪头瞥向后视镜，手机忽然振动一下，解锁后，屏幕上显示的是袭雨威的头像，以及发来的一句晚安。

他用拇指在手机屏幕中袭雨威的头像上轻抚几下，轻声问道：“到底要不要让你看到真实的我？”

“我现在真的好累，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可以一直伪装下去，但我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