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坐在另一侧但笑不语,而挨着她坐的浅光则是用凶狠的目光瞪向每一个偷瞥洛可欢的人。
“我,我还不饿。”洛可欢有些无法直面清屿峰的人,听到谁提及‘紫麟儿’的名字,都会躲远一些。凌霄宗内的弟子们对洛可欢褒贬不一,其中不乏笑谈‘大快人心’的...
“洛可欢,此次任务不可莽撞。”经过万毫峰众人的凌青玉笑着跟洛可欢交代了一句,而后便去找柳淮楚了。
凌青玉也在出任务的队列当中,可见此次任务相对棘手...毕竟凌青玉在凌霄宗内统管诸多事物,很少离开宗门出任务。
晁和县是当年屠鬼一役的重要战场之一,县中百姓在修仙者前来驰援之前就消灭掉了一部分恶鬼,得到了暮云国老皇帝的称赞。由于晁和县损失惨重,老皇帝拨发了一笔数额不小的援助金,令晁和县百姓得以重建家园,繁盛更胜从前,后成功跻身暮云国三大县之一。
然而近几十年,晁和县的很多桥梁会莫名坍塌,造成了多起伤亡事件;且晁和县本是人口大县,随着一场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瘟疫,人口数量锐减...然而寻不到根源的瘟疫,仍是一波一波的出现,患者情况各异,毫无规律可循......如今晁和县人人自危,就连走商们都不愿靠近,宁可不做这个大县的买卖。
眼看着一个大县濒临走向灭亡,县中知州和几个老族长商议过后,终是求到了仙门...他们开始渴望这些瘟疫是昔日最怕的那些鬼怪作祟,能让仙门来结束这一场噩梦。
凌霄宗的飞舟直接降落到了晁和县的一片广阔的麦田之中,柳淮楚拿起一根干枯萎黄的麦子,心情沉重。这么多的庄家都荒了,显然种庄稼的人们被瘟疫折磨,没有能力继续耕作...当真不知道他们过后的日子该以何为继。
柳淮楚当即安排清屿峰和祈灵峰的人去查疫情源头;逢春峰的人去治疗患者;藏剑峰的人去搜集坍塌桥梁的情况;万毫峰的人则是走访那些有过死患的家属。
众人弄清楚各自的任务之后,即刻分头行动...两个凑到柳淮楚身侧夸她行动力强,安排得当的宗门弟子,都被她用冷眼劝退了。
知府覃川携族里的几个老者将柳淮楚让进府衙宴客厅,奉上好茶和点心,而后殷勤的禀告住宿相关:“柳仙长,县里知名的酒楼都空出了一层不对外开放,留的都是上好的房间,可供仙长门居用;其余弟子,可去县中几家富户的院落安置,您看这样安排可好。”
“多谢,客随主便。”柳淮楚接过覃川递来的名单,决定一会儿再将店名和各处地址用玉牌发出去,不想名单被凌青玉接过,于是朝他感激一笑。
住处各有优劣,柳淮楚安排不妥当的话,过后会引来非议。如今由凌青玉代劳,众人势必会压下心中不满...毕竟凌青玉是执法堂执鞭,他样貌再清俊,再是有‘玉面狐狸’的美称,抡戒鞭抽起人来,照样狠厉无情。
柳淮楚心知她娘虽然嘴上没句好听的,心里还是疼她的,只是不怎么表达。有凌青玉这个百事通跟着,她有错处能立刻得到提点,遇上问题也不愁解决办法。
“我在飞舟上看到个别处似是有怨气缭绕...不知贵县可是有什么冤假错案?”柳淮楚饮下半杯茶,直奔主题。
滋生怨气的原因有很多种,不排除府衙里的无头官司或是错判。
覃川闻言浑身一颤,而后突然跪地:“仙长大人!覃某在晁和县任知州数载,自认还算清正廉明......要说无头官司,就是我上任之前,也堆了小半个卷宗库房了...这可就无从说起了。”
“知州大人这是作甚...”柳淮楚抬手虚拖了一下,眼见覃川并未有起身的意思,一时犯了难。
这时族里的一个族长看不过,亦是走上前来搀扶覃川,声音恳切:“知州大人可谓明镜高悬,两袖清风,是咱们老百姓公认的好官啊!”
“是啊,雷族长所言甚是。”
“覃知州可是百年难见的好官啊!”
众位老者纷纷附和,个别语气中还似有不悦。
“柳仙长不过是想从各个有可能的地方寻找疫情来源,众位长者莫要慌张,如若真相真的藏在某处卷宗之下,上头不明就里的追责下来才是真的让好官的官帽蒙尘呐。”凌青玉躬身一礼,而后稍施灵力将跪在地上的倔老头拽了起来。如此便迅速压下了众人躁动的情绪,没有人再多言。
这声‘长者’其实屋中的每个人都受不起,毕竟凌青玉年近三百,可是俗世中的人情世故就是如此。不软硬兼施,便是步步维艰。
是夜,柳淮楚将各峰搜集到的信息总结到一处,深觉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原来近几十年,晁和县大大小小的桥梁坍塌过不下百次。不论什么材料建筑的桥梁,不论搭建年份...甚至有的桥刚建起没几日就会无缘无故的塌了。
疫情的源头更是无处可循,感染了瘟疫的人病情各异:有的肠穿肚烂;有的目不可视;有的下肢瘫痪,还有的七窍流血...当真是千奇百怪。
“好冷!好冷啊!”
窗子突然被飓风推开,吹灭了屋中燃着的蜡烛,柳淮楚于一片漆黑之中,似乎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