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森山里绘憋坏了。
现在这不是就有一个绝佳的,并且能让竟酱放松的机会吗?真聪明啊里绘酱!
森山里绘在心里小小夸一句自己,她轻咳一声拉回已经跑远的思绪,眼睛放光,大有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态度。
“我没问题。”已经吃完饭,正在收拾的井上由美推推鼻尖的眼镜,她的假期已经规划好满满的学习任务,不过可以腾出几天,权当放松。
“那竟酱呢?”森山里绘凑近一些,几乎贴着未名竟的鼻尖,盯着她不放,“答应嘛答应嘛。”
未名竟稍稍拉开距离,在这样热情的邀请下,她也没办法拒绝,“好。”
“哦耶!”森山里绘得到心满意足的答案后站起身挥了下拳头,喜悦肉眼可见,“那就说好了,我让人提前去收拾,你们记得空几天出来。”
被她高昂的情绪感染到的未名竟也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心下升起几分期待起来。
但这从森山里绘那边得到的好心情转瞬即逝,随着夜晚的降临,未名竟躺在床上有些苦恼地蒙住头,把自己完完全全塞进被子里。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像小虾米一样蜷缩成一团,盯着眼前的黑暗出神。
原本是很期待的事,可这几天未名竟也有些忐忑。
这来源于伏黑惠最近愈发冷漠的态度。
是她做错什么吗?未名竟在心中拷问自己,她不认为伏黑惠的转变是没有缘由的。
伏黑君明明是那样一个心肠柔软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冷待甚至忽视她。
可哪怕未名竟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
在这样一团乱麻的思绪中她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没有意外是那个熟悉的卧室。
奶糖和花生两小只挤挤挨挨睡在一个猫窝里,未名竟轻笑一声,将它们踢到一边的小布偶放回去,然后在一片黑暗中踮着脚往床边走去。
她在床边跪坐,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动静影响背着她已经入睡的人。
伏黑君最近好像睡得很早。
现在未名竟完全没有睡意,所有能打发时间的事情,都会影响房间内另一个人,于是无事可做的她小心翼翼地在床沿趴下,碧色的眼眸盯着面前的被子发起呆。
在完全适应黑暗后,透过清冷的月光,她的目光不受控地挪到那头躺着也刺刺的头发上。
真的好像海胆啊。
她在心里小小感叹一句,随后有些无聊地开始数伏黑惠头上的尖尖数量,越仔细盯着越不自觉幻视眼前就是一团海胆。
在数到第二十一个时,她看见那颗刺刺的海胆动了下,未名竟眨眨眼,一时没回过神,直到对上一道平静的目光。
她猛地直起身,像是犯错的小孩一样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微微垂着头,她有些不敢看床上人的表情,道歉道:“是我打扰到你了吗?对不起。”
伏黑惠坐起身,被子从胸口慢慢滑落,他的眼神一片清明,没有刚睡醒时朦胧的倦意,没有被打扰的恼怒,也没有别的情绪。
比未名竟颜色更深的瞳色在月色下透着寂寥的灰,他眼睫微微颤动,在眼上覆下一小片浅淡的阴影,让人更加没法看清他眼中的情绪。
沉默在两人中蔓延开。
夏日清凉的晚风透过未关紧的窗户,将深蓝色的帘布卷起,吹皱,一如未名竟此刻翻滚的在心头的思绪。
连日积攒下来,她整个心早就不堪重负,摇摇欲坠。
所有纠结的,不解的,委屈的,这些大大小小的情感在咕咚落地后,终于一下子爆发出来。
最先联动起来的是鼻头,接着酸涩涌上眼眶,化成一滴滴泪水滚落,砸在未名竟的手上,她的手指轻颤一下,下意识反过掌心接住,泪水在手中积成小小一洼。
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她也是委屈的。
对啊,怎么可能不在乎。
大概她所有的敏锐都用在了伏黑惠身上,被牢牢牵引着心绪。
未名竟不知道自己这无声地落泪有没有被伏黑惠发现,但已经不在乎,情绪在倾闸而出后,空空的脑袋恢复往日的运转,她握紧有些黏腻的手,鼓起勇气抬眸。
泪水已经干涸,微红的眼尾和鼻头在清冷的月色中无处遁形,比起这个更让人在意的是她眼中灼热的光。
“伏黑君,你最近在躲着我。”她语气肯定,没有丝毫犹疑,声音还透着哭过的鼻音,听起来像在撒娇,但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可以忽视其中强硬的直白,“为什么?”
扑面而来的质问,让一直下意识逃避的伏黑惠也无法再轻轻揭过。
他漠然片刻,眼皮微掀没有避开少女炽热的目光,拉平唇角,以一种堪称冷漠态度道:“未名,你不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向我提问吗?”
“我们是什么关系?”
“你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