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山家的车载着人远去,医院的一角,伏黑惠从阴影处走出来,视线胶在已经没有人的街道良久。
——
高专训练场。
“惠,你迟到了。”禅院真希一棍子将乙骨忧太打倒在地,转头不满道。
乙骨忧太在地上瘫成一个大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将他的衣服浸湿,闻言连忙招呼姗姗来迟的伏黑惠:“快、快来替我。”
同样作为被禅院真希打得无还手之力的一员,乙骨忧太对伏黑惠惺惺相惜,在这段时间他的体术和抗打能力已经有很大的进步。
但果然还是稍微休息下吧。
伏黑惠简单热身完,上训练场将已经累得说不出话的乙骨忧太换下来。
“忧太来,坐这边。”正在中场休息的熊猫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递给他一瓶水。
“终于活过来了。”乙骨忧太仰躺在草坪上,长长呼出一口气,“真希同学的体术也太厉害了。”
“那当然啦,不靠咒力,她是我们中水平最高的那个。”熊猫夸赞。
“哇。”乙骨忧太小小感叹一句,“真羡慕,要是我以后也能成为这么厉害的人就好。”
但刚说完,就被熊猫拍了下肩膀,凑近小声提醒:“千万别在真希面前提咒力这件事。”
“诶,为什么?”
“秘密。”
狗卷棘拉开衣领咬了口饭团,见场上伏黑惠又一次被真希一棍子打中,连忙扯了下熊猫,“金枪鱼!”
“诶,惠真的最近一直不在状态啊,好奇怪啊,平常他是最认真的那个。你们前几天出去做任务有什么异常吗?”熊猫皱起眉。
他很早就认识伏黑惠,也大概知道水平怎么样,至少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被真希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任务吗?”乙骨忧太坐起身,抱着木刀倒还真的想到一个画面,他有些迟疑地开口:“上次伏黑君好像救了个女孩子。”
“什么?!女孩子?快说来听听。”熊猫立马感兴趣地坐近,紧贴过去。
狗卷棘当时在场,知道那是未名竟,见熊猫好像误解什么,连忙比划了下,“木鱼花!”
“嗷嗷嗷,我懂了。”熊猫一拍脑袋,他说呢,惠怎么会这么快投入新的感情中去,原来是竟啊。
不过,这么说的话,他恍然大悟。
“那刚刚惠也是因为去看望竟迟到咯。”熊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鲑鱼鲑鱼。”
“你们都认识那个女孩吗?”乙骨忧太一脸茫然,他上次是第一次见未名竟,而且那种情况下也没看得很清楚,全身心都在咒灵身上。
“对哦,上次竟过来的时候,忧太还没入学。”熊猫一把揽过乙骨忧太,给他简单地说明,“就是这样......那样......这么一回事,所以懂了吗?”。
“这样啊。”吃了一大口未来后辈的瓜,乙骨忧太莫名有种吃撑的感觉,“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时看伏黑君很紧张的样子。”
是有这层关系在,也能理解。
作为早恋甚至‘早婚’的先驱人士,乙骨忧太感同身受。
“竟受伤了?”
乙骨忧太点头,“对,狗卷同学当时离得更近应该更清楚一些,应该伤得不轻。”
“鲑鱼鲑鱼。”
熊猫摸摸下巴,视线转回训练场上,“这样的话,惠今天不在状态的原因就可以解释,不过他们已经和好?怎么看起来不像呢。”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样子明显还是不大对劲吧,他看着伏黑惠捂着被打到的胳膊,没注意旁边留出的空档,又一次被真希一棍子打得往前扑去。
人类的感情好难懂啊,他只是只熊猫,完全理解不了。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伏黑惠在医务室家入硝子欲言又止的目光中自己擦完药回到高专宿舍。
这个假期由五条悟代为申请,为方便训练和任务见习他住进了高专。
此时津美纪还远在妖怪之乡,琦玉离高专不算近,并不方便他来训练。
之前五条悟有空的时候还会亲自指导他,但随着进入夏季,这个最强更忙了,他就被丢给一年级的四人。
对伏黑惠来说,住哪里都一样。
打开自己的宿舍门,他没有开灯,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中躺倒在床上。
这个粗暴的动作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他轻嘶一声。
稍微有点累。
无论是训练,还是其他。
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机械繁忙着,却空洞洞的。心上破了一角,没有及时进行修补,灌进去的东西下一刻又重新漏出来。
伏黑惠捂着胸口,在黑暗的掩盖下,被封存的情感泄出分毫,不可自抑地想起未名竟。
他没有强迫自己要忘记跟未名竟有关的一切,反而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需要一直铭记的那个。
要记住自己曾经造成的伤害,也要记得这份瑰丽的回忆。
回忆随着时间的增长,被他拿出来反复品味,逐渐地,他有些沉迷于独处的时间中。
未名的伤口怎么样了?还疼吗?早上看起来应该是好了。
现在在做什么?跟朋友在一起吗?
还是,跟上次那个人?
伏黑惠用手挡在眼睛上,放任自己的思绪沉沦其中,呼吸逐渐变得平缓,墙上的时钟嘀嗒嘀嗒,带着他入睡。
一双无形的手将他拉入一个梦中。
他站在一个有点陌生的房间中,与赤脚走出浴室正擦着头发的少女面面相觑。
一个粉红色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