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念安看着循信号弹而来的五六名死士,没好气道:“没有咱俩死在这的概率大。”
钟离烬护着他往后退,与淮东淮南汇合,四人背靠背站在一起。
钟离烬估算了一下局势:“他们的目标是我,你的身份还没暴露。”他对淮南淮南说:“我断后,带你家少爷先走。”
风念安:“你走得了吗?”
钟离烬反手拿刀,在手里掂量掂量,咬着嘴唇笑了一声:“应该不会比单枪匹马深入敌营取敌军首级更难吧?”
说着话,他一把将风念安推到淮东淮南怀里:“快走!”
他眼神发狠,先发制人,从二楼抓着栏杆一跃而下,与那四人缠斗在一起,将其拖住。
客栈里的人都被惊动了,但一楼大堂早已成为战场,谁也不敢靠近,众人纷纷顺着二楼的窗户往外爬。
淮南开路,淮东掩护,两人护着风念安随人群撤退,风念安走了两步又停下。
又有四五名死士追来了。
钟离烬穿的深紫色衣服,看不出来血迹,但他亲眼看见一名死士的刀砍在他的后肩上。
这样不行,他就算能跑出去,也是九死一生。
而且李鹤在凤州必然有自己的势力,援军很快就会到,他插翅难逃。
“你二人戴上面巾,下去助他。”
淮东没有动,试图劝他:“少爷,这个时候我们该逃。”
风念安却坚持:“去。”
主子下了命令,淮东淮南不能违抗,只好割下一截衣襟挡住口鼻,飞身下楼加入战局。
钟离烬看一眼挡住自己左边敌人的淮东,气结:“不是让你们带他走吗?”
淮东冷着脸:“我也想!”
少爷不走,我能怎么办?
钟离烬瞪了一眼楼上的风念安。
客栈里的人都跑光了,风念安有心藏屋里躲起来,可又关心战局,只好靠坐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尽量用栏杆遮挡住身体,透过已经沾了血渍的帷帽往下看。
钟离烬下手稳准狠,跟淮东淮南组成三角阵型,互相交背,把刀抡出了残影,风念安根本看不清他的身法,只能听见时不时传来的惨叫。
幸好离得远,死士和钟离烬都穿的黑衣服,染血也看不出来,不然他这会儿怕是已经晕死过去。
而这时,门外又闯进来五六名死士。
一同来的还有流光。
先前与钟离烬纠缠的死士中有一人道:“杀了楼上那个,是同伙!”
新来的几名死士中分出一人飞奔上楼,直奔风念安而来!
风念安没想到自己暴露的这么快,拔腿就跑。
钟离烬等人同时一惊,但他们均被死士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人身法极快,风念安根本逃脱不了。
眼看长刀奔着他的后心而来,他抓起身边的扫帚胡乱一挥,挡开这一刀,而后抽出袖镖连射两发。
第一发被那死士不出意外地躲开了,第二发却正中胸口。
但那死士仍不死心,不顾伤痛也要将风念安捅个对穿。
风念安当时心一横,冲向二楼栏杆就要跳楼。
跳楼摔不死,但被捅一刀他必死无疑!
就在他一只脚刚跨上栏杆时,突然听见钟离烬大喊:“趴下!”
他下意识趴倒,同时,一把佩刀从楼下飞过来,直接砍断了死士的手臂!
热血喷了他一身!
湿热粘腻的感觉顺着后背尾椎骨一路向上,血腥味直冲口鼻,风念安脑子“嗡”地一声,霎时间眼前天旋地转。
他一把扶住栏杆,悔恨万般地想:我到底为什么要亲自来一趟?
那死士哀嚎一声,这回是无论如何忍不住了,抱着伤口摔倒在地。
钟离烬没了武器,赤手空拳接了死士几招,然后借着错身的瞬间,抓住这名死士的手腕用力一拧,直接将他的手卸了!
死士手上脱力,砍刀直直坠地,被钟离烬脚尖一勾挑起来,抄在手中,回身就将那死士抹了脖子。
而这时,又有一名死士冲上楼。
风念安头晕耳鸣,恍惚中听见并不清晰的脚步声,但他胃里翻江倒海,双腿发软,摇摇欲坠,无论如何都跑不动了。
就在他等死时,突然有人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甩到身后,然后长刀格挡开死士的当头一击,一记窝心脚将人踹开。
风念安被他护在身后,推拉甩拽一通下来,终于支撑不住,彻底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