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婉兮眸中惊慌,手指抓着圈椅,指节泛白!
利刃划破她的脖颈,已经见血!
旁边伺候的丫头惊呼一声,腿软倒在地上。
“你一个寒门进士,竟敢刀胁国公夫人,我姨母是当朝太后...”
“我敢!国公夫人莫要再废话,否则先死的是你。”
江怀璟出言打断,一双黑漆漆的眼死死盯着齐婉兮。
他手上的劲道愈发加重,鲜红的血液浸上她的衣襟,血腥气弥漫在方寸之间,让人不寒而栗。
她忍着痛楚,强壮镇定道。
“我不信你真敢杀我,杀了我,找不到李神医,林氏女非死不可。”
“我等寒门清流本就憎恶林氏,如今杀了你,断了林氏女生路,岂非一举两得。“
江怀璟反将一军,手上利刃竟还要往里刺去!
“裴永安!”齐婉兮惊慌之下,失声尖叫,“你当真要让裴国公府成为勋贵世家的敌人吗!”
裴永安皱着眉头,举棋不定。
江怀璟心中急火煎熬,言语愈加锋利。
“裴大人出身勋贵世家,可锦衣卫指挥使,只有殿下一个主上。“
“你若有二心,我身为言官,明日定当死谏!”
“国公夫人,交出李神医。”
若今日只有他,裴永安或许不会坚持。
但是来了个不要命的江怀璟,到了殿下那里,他和裴国公府绝逃脱不了干系。
齐婉兮见已抵挡不住,利刃在喉,她不得不先着人,将藏在密室里的李神医带了出来。
“当啷”一声,绣春刀带着鲜血掉落在地。
江怀璟一身的力气都卸了下去,掩在宽大衣袖下手似灼烧般滚烫,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齐婉兮捂着脖颈的伤处,看着江怀璟的目光十分恶毒。
“江大人,你为林氏女如此搏命、口舌利剑。“
”莫非你是林氏余党?!还是你与林氏女有私情?!”
江怀璟垂下看她。
此刻他又变回了那个平静淡然的谦谦君子,与方才言辞狠厉、咄咄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
“君子立世,唯有忠君爱国,夫人这是诛心了。”
“来人!”齐婉兮冷笑一声,高声大喊,“江怀璟刺杀国公夫人,将这几人给我围起来!通通不准出府!”
话落,殿外突然冲过来五六十名训练有素的带刀兵士,刀光剑影,将他们团团为主。
“太后懿旨,今日胆敢有人从魏国公府带走李神医,格杀勿论!”
裴永安拔出刚捡回来的绣春刀,指向兵士外的齐婉兮,“国公夫人这是要以命相搏吗?!”
闹到这种地步,恐怕太后也保不住自己。
索性不如通通灭口、鱼死网破来得畅快,就算殿下事后追究,她也有话可辩。
“裴大人不听我的劝告,我也只能如此了!”
说完一声令下,杀机骤起!
一时间,殿内刀光剑影、兵刃相向。
裴永安护着江怀璟和李神医步步后退,他带来的锦衣卫或伤、或死,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几人生死命悬一线!
这时,殿外突然跑进来个气喘吁吁的吕常。
后面跟着进来的是殿下的亲兵队长-萧风,以及他的部下。
原来成煦给了吕常两道令,一道是传江怀璟,而另一道是传萧风。
“殿下有令,即刻查抄魏国公府,府中诸人悉数关押,等候发落。”
齐婉兮面若死灰,跪跌在地。
萧风带来的将士个个是沙场杀敌的悍勇之人,片刻间已收拾了残局。
接手了护送李神医进宫的任务。
江怀璟的青衫上染了不知道谁的鲜血,他扶着门框,看向一队奔驰而去的人马。
希望能赶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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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太初殿西暖阁外,跪满了太监与宫女。
而寝殿内,跪了一地的太医,个个头上、身上沁着冷汗。
不知有没有命活过这一场。
床榻上的林熙面色惨败,出气多进气少,她像是难受极了般,动了动唇。
成煦俯身下去,将耳朵轻轻地贴在她唇边,却只有一缕气音。
“别怕,我在这。”
他贴了贴林熙的嘴角,不再温热鲜活,带着冷冷的苦涩。
成煦转过头,脸色就下来了,责问:“李神医还没到吗?!”
“我来了。”殿内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衫长裙的年轻女子,面容柔和,眉眼清淡。
此人正是师承名家的神医李徽容。
经历刚才一场厮杀,李徽容此刻却仍然是一副沉稳内敛的模样。
她几步上前,对成煦道:“请王爷起身,容我先行诊脉。”
李徽容走到床榻边坐下,伸出三根手指按住王妃右手的寸关尺。
右手切完脉之后,又切了王妃的左手脉。
李神医神态上不见喜怒,又将王妃的全身都扫了一遍。
眉心轻轻蹙起,看得旁人心里一紧!
莫非连李神医都束手无策?!
她转身对成煦道:“有救,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