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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行宫赏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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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永嘉很努力,但她向来不太承认天道酬勤这一句话。小时候也勤奋读书,奈何对那些经史子集就是再用功也读不进去,遂否认了那句话。

读书还只是她一人的事,而萧家的事不止是她的事。

她没能力挽狂澜。比起时局,她的力只像是给大树挠痒痒。

年关前几日,萧家的罪定了,是裴清所列的几条谋逆之罪。谋逆本是杀头的大罪,但好在萧家上下皆保住了一条命,想是陆平一力从中斡旋。

陆平一得了消息就赶到了长明宫,向她道:“......照裴清原本的意思,是要将萧老将军削爵贬作庶人,二位公子斩首。所幸皇上慈悲,念及萧家从前尽忠职守,判了萧老将军削职回归故里,二位公子流放边疆充军。”

永嘉虽贵为嫡亲公主,但自知是个好脾气的公主。

她从不仗势欺人,从不对着可怜的太医们说“治不好就给本宫陪葬!”的话,从不苛待宫人们,从来都对猫猫狗狗善良尊重。永嘉自诩是个温和、善良、有爱心的好人。

然而她想杀了裴清。

他都坐到了这般位置上,不晓得人做事终要留一线的道理?不晓得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

她打算出宫杀了裴清。

但她近日出不得宫,甚至连萧承远都无法去见一面,更别提见裴清。

本来她是能出宫的。近年关,宫内宫外都忙着,但她尚未婚嫁,还是有闲暇游乐的。从前她总要出去几回,烹茶听雪、围炉斗诗,这些都是高门大族一贯的意趣。

今年与往年都不同,还未等她探探皇兄那儿的口风,李公公便捎来了口谕。意思是今冬风雪大,她身子弱,这段时日还是待在长明宫中不要出去的好。这是皇兄怕她出了去再同萧家人扯上什么干系。

永嘉遂撤销出去手刃裴清的计划。

可以派个暗卫去杀他。

然而作为一个温和、善良、有爱心的好人,永嘉没有养过暗卫。暗卫嘛,主要任务就是杀人。

永嘉决定先放裴清一马,日后再名正言顺地扳倒他。

毕竟萧家上下的命是保住了,扳倒裴清为萧家翻案,不能急于一时。

-

好在正月初十有衡阳姑姑安排的行宫雅宴,永嘉才得以出宫透透气。

年关的雪落得不停,总算在初十得了雪后初霁的好天气。远天澄澈碧蓝,无一点儿云丝,日头暖照。虽如此,前几日堆起来的厚雪却仍化不了。白雪红梅相衬,是个踏雪赏梅的好天气。

月若兴高采烈地为永嘉篦着头,永嘉倦懒地坐在梳妆台前,时不时打上个哈欠,任由宫女们给她涂脂抹粉梳头插簪。

她向来对宴会不大感兴趣。但喜不喜欢是一回事,在这种场面上做得好不好又是一回事。虽然不喜欢,但总要拿出几分力气应付应付。

这次倒还好,因着她好久未出宫了,今日兴致比往常稍高些。但起得早,还是困。

行宫离皇宫有些远,到了行宫已近日中,衡阳长公主已在湖边兰芳阁上聚着众人说话了。

水榭为着避寒,三面均挂起厚厚的帷幔,只余望湖一面立了几座屏风。今日无风,水榭中生了好几个暖炉子,众人聚在这儿说话用茶,倒也不冷。

永嘉的身影方出现在水榭外的小径上,眼尖的宦官便扯着嗓子通传道:“永嘉公主到——”

水榭外立着的小宦官打起了帘,一股暖意随着一阵花香迎面而来,将永嘉冻得有点儿僵的脸庞如春雪一般融化得温软了。她方露出了个衣角,众人便起了身齐着道万安,主座上立马传来衡阳带着嗔怪的慈爱声音。

“永嘉来得迟了,该罚!”

姑姑今日穿着一身暗紫织金凤长袍、明黄马面,发间簪着的明晃晃的金钗险些让永嘉晃了眼。

永嘉柔柔笑着,走到主座边搭上姑姑,连哄带骗:“永嘉为了体体面面地来见姑姑,今日可费着心思打扮了半晌呢!这才误了时辰。您若是要罚,就罚永嘉多吃几碟子梅花糕吧。”

衡阳笑骂着点了点她的鼻尖:“你们瞧瞧她,她这嘴皮子功夫可一点没弱啊。”

同姑姑嬉笑说话时,众人中有一道格外不同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永嘉察觉到了,未多有举动,待入座上时才装作不经意地掠过一眼。

那是个眉目舒朗的男子,一双眼睛弯弯亮亮的。

她捏着帕子挡住红唇,微微倾了身,向身旁的乔家二小姐乔若云道:“那位是谁?怎么这儿就他一个男子,旁的呢?”

乔若云是永嘉的闺中好友,出身将门,性子英气豪爽,以十四岁时在齐王殿下的婚宴上喝趴了三个郡王闻名。

她不用永嘉那般谨慎的姿态,直直地向对面那处扫了一眼。

“你嫁出去了一回,就把旁的公子哥儿都给忘得个干净了?那他们要伤心得三天睡不着觉了。那个就是镇国公家的纪玉林啊!”

乔若云说话说得响,永嘉赶忙望了一眼那处,纪玉林好像没听见,她心安地收回目光,嗔怪道:“可轻些。”

乔若云会了意,也如做贼一般地用手挡住唇,侧过头压着声。

“他们那帮人嫌这里闷,改到后头场子上射箭去了。我也想去,长公主硬留我下来说话。纪玉林他能去的却不去,真是!你瞧他,独独他一个男子留在这儿,口上说着是要同长公主说话,我瞧着倒是......”

乔若云说到此处,嬉皮笑脸地停了。永嘉云里雾里,又瞥了一眼那束冠华服之人。

“倒是什么?”

见着她不像是装出来的惑色,乔若云惊奇道:“是你嫁过人了还是我嫁过人了?你连这都看不出来?”

永嘉放下了锦帕,水眸往那儿又一溜再转悠回来,咳了一声。

“该不是为着我留的吧?”

乔若云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嘻嘻道:“你今天来得迟,纪小公子的脖子都快伸到水榭外头去了。你若再来得迟些,恐怕他要得些脖颈上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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