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苍白的脸悬着燕微尘的心脏落不下,他越走越快,最后近乎跑起来。
药池的温度比温泉的温度高了将近一半,以季禾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合直接坐进去。
燕微尘先用晾温的水冲刷过他的身子暖暖,再运用灵气将他手脚焐热,最后才抱着人缓缓坐下。
墨绿的药浴没过季禾的膝盖,滚烫的酥酥麻麻的针刺感惊得他无意识回缩双腿,为此,燕微尘不得不腾出只手扣住他一双膝盖往下压,“季禾,忍一忍。”
“唔……”
季禾难受地嘤咛一声,但拗不过燕微尘的力气,只能任由他摆布,沉入池中。
虽说药浴能修复筋脉,但它只能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更关键的还是得靠修真者自身灵力运转。
现在季禾不省人事,燕微尘只好帮他引导体内的灵力去修补筋脉上的缝隙。
这点微微的裂缝对修真者来说就像毛毛雨,偶尔的灵气暴走或者打架激烈点受的伤都比这重,只需修真者闭关运转一番就能恢复如初。
可季禾不只是娇气还是太过于弱,他修复筋脉的过程并不轻松。
不知为何,他脱离地牢后没有恢复自身的灵气运转,且可能因为在牢内受了冻,寒气附着筋脉缝隙之中,与药浴滚热的灵气针锋相对,导致他每一寸骨头缝里都是痒痒的,在燕微尘怀里扭来扭曲。
梦里,季禾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猴子,看不见的跳蚤咬得他浑身上下抓心挠肝般的痒,他的手不停地挠啊挠,却怎么也舒缓不了半分,急得他快要哭出来。
若是他睁开眼看一看,就能发现他的手一直在燕微尘胸口抓挠,能缓解得了才怪。
只要燕微尘一抓住他不安分的手,他挣扎不过就开始娇气地哼唧,连带着燕微尘无端开始心痒痒,弄得他抓不是,不抓也不是。
只能无奈叹气,“季禾,你能不能安分些……”
在燕微尘灵力和药池的双重作用下,季禾脖子以下的筋脉隐有好转,燕微尘收回探查的灵力,看着伏在自身肩膀处的脑袋,大拇指轻抚过头顶至关重要的百会穴,神色微动。
片刻后,燕微尘一手揽着季禾的腰,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躺平身子带着人潜落池底。
窒息感从四面八方包裹季禾,他在不安中呛了口水,随后迎上一处柔软的空气,死死抱住不松手。
等到燕微尘将他捞出来,季禾已经像一只下锅煮熟的虾米,全身显露着可口的红嫩。
他缩在燕微尘胸前,瞳孔涣散,显然在牢中受足了惊吓还没缓过神,嘴唇一翕一张,声音细若蚊吟。
燕微尘俯头侧耳去听,听见句句惶恐不安。
“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
反反复复念叨这样一句话,燕微尘听得心疼不已。
“别怕,我来了。”
他把人抱进屋内擦干水汽换身衣服,再用灵力逼干季禾湿润的头发,又觉不妥多铺了两层床垫后,这才将人小心翼翼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陷入柔软,季禾很快昏睡了过去。
望着季禾宁静安睡的脸庞,燕微尘的心情这才平复了些,不似先前那么凶戾。
人还好好的,就在他身边。
他是满足了,大堂那边却是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