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为他鼓掌，忍不住想如果这本书的主角是燕无瑕，那他高低是个龙傲天。

“傲天啊不是，无瑕啊，打架终归不好，一着不慎就会受伤，动起手来还容易结仇，到时候你报复我我报复你，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说是不是。”季禾语重心长劝说他。

作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新青年，季禾相信和平万岁。

所以能够避免冲突最好。

实在避免不了再另说。

燕无瑕别过头，“你少教训我，这又不是普通凡间，这是修真界。”

他小声嘟囔：“谁强谁就有理。”

“可凡间的人是人，修真界的人也是人啊，大家都是人，都是一样的。”

季禾笑着与他对视，眼底闪烁着燕无瑕未曾见过的光芒。

这样的季禾，好像有点……温柔？

燕无瑕甩开奇怪的想法，抖抖耳朵，顽固反驳：“才不一样。”

凡人肉体凡胎，寿数极短，哪比得上他们，要真一样，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凡人求师问道，拜山寻宗，趋之如骛。

季禾没再多说，他只是不想燕无瑕总是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有时候嘴上说得多了，遇到事真就会下意识那么去做。

他不希望燕无瑕遇到不合心意的人贸然动手，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走吧，我们去找人问问你大爷爷在哪。”他戳了戳燕无瑕鼓起来的脸蛋，转移话题。

燕无瑕轻哼一声，大步超过他走到前面。

季禾望他活泼的背影颇感愉悦，他正准备抬腿，余光却捕捉到一道黑影扑了过来。

黑影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骨戒未展开防御罩，黑影没有威胁，什么东西？

季禾侧头，同时在黑影靠近的一瞬下意识抬手护住眼睛。

他感到一团软趴趴的东西撞在手臂上，顿时各种不可描述的软体虫子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季禾头皮发麻甩出手臂。

接着就看到郭巴倒在了脚边

“郭师兄！”

张十三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声音凄厉满脸悲痛。

“季禾你好狠的心！”

季禾：“……”好大的锅。

他保持着避让的姿态往一旁退了退，尽量远离地上的人，免得他忽然暴起伤到自己。

郭巴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张十三大步冲上去想要扶他起来，郭巴正脸着地，对他的呼唤毫无反应。

死寂得得像具尸体……

张十三不敢相信自己跳出来的念头，他探向郭巴脉搏，心跳渐渐加速。

他抬起头，红着眼怒视季禾，声音颤动：“季禾……你、你竟心狠手辣下如此毒手！”

季禾又往后退了退，他敢保证自己没有下重手，那一挥臂，也只不过是他下意识自我防御罢了。

污蔑！这纯纯是对他的污蔑！

“怎么回事？”

燕无瑕听见动静折返回来。

张十三见到他，猛地站起身，质问：“季禾滥杀无辜，你们燕氏这次还要包庇他吗！”

“滥杀无辜？”燕无瑕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郭巴。

又看向季禾，提高音调，“他？”

语调中毫不掩饰对季禾实力的怀疑。

“张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们隔着许远都能听见你声音。”

薛陆姗姗来迟，身后还带着十几位各家弟子，其中一名身着碧草纹衣袍的弟子，语气熟稔问道。

“郭师兄来寻季禾，没想到遭他毒手，如今气息已绝……”张十三哀伤，说到最后闭眼仰起头，似在极力克制泪水。

听见季禾的名字，四下一静，接着细碎的讨论声嗡嗡响起，不时有打量的眼神落到季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