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爷阿叻双手握着铁锨小步急速绕道,从社戏高台旁边的阶梯走下去,快速走到祠堂门前的院门前,将铁锨使劲杵在地上,单手叉腰直面轰隆隆驶来的推土机,旁边马上也跟着围过来一群后生,与太爷阿叻一起同仇敌忾,但是太爷阿叻马上气恼的推走了这群后生,呵斥着让他们站到一边去。
太爷阿叻喘了口气,对着拆迁队大声说道:“要想拆祠堂院墙和照壁?可以!除非你们今天开着推土机从我这把老骨头身上轧~过去!”
高高坐在推土机驾驶室的司机犹豫着看向拆迁队的胖子,胖子并不言语,继续挥动了一下手,司机盯着前方的太爷阿叻,马上缓缓松下离合向前一步步推进着,慢慢来到了太爷阿叻面前,高举着铲斗颇有几分泰山压顶的气势,推土机的轰鸣声震动着太爷阿叻的耳膜!
这是一次工业文明和农耕文明的对峙,所有人都悬着一颗心紧张到不行。
华学恩看不下去了,推开众人走到推土机前面,向司机摆手示意停止,接着又快步走到拆迁队胖子跟前,盯着胖子说道:“不要再向前了,马上停止,这样要出人命的,你们这是杀人,是要坐牢的,我不管你们是听命于谁,出了命案,没有人会帮你兜底的,上头会撇得干干净净的,最终坐牢和吃枪子的只能是你们俩!”
华学恩边说着,边用手指分别来回指着司机和胖子。
这时,推土机停下来了,司机再度看向胖子,胖子满不在乎的盯着华学恩说道:“少吓唬我!我们有许可的,是帮政府办事的,你是谁啊?我和你说得着吗?赶紧走开!”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只想告诉你,你在哈瓦村杀了人,你觉得你能走得出去吗?哈瓦村几千个老百姓能饶得了你吗?大家群情激愤一拥而上把你们打死了,你猜最终结果会怎样?我告诉你,村民们一点事也没有,因为”法不责众”,更何况是你们先挑起事端的,是你们先杀人的!你们属于行凶,村民们属于合法自卫!”华学恩进一步走到胖子面前,紧盯着胖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胖子依然嘴硬的回着嘴,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围起来的村民,咽了口水,额头冒着汗,但是依然高傲的昂着头,又看向推土机上的等待信号的司机,又缓缓举起手来 ,司机见状立马缓缓松下离合和脚刹等待着胖子最后一挥,村民们见状纷纷举着农具围了上来,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胖子要最后一挥手的时候,一声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天空,几辆警车呼啸而来,然后紧急刹车停在祠堂的空地前,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停下来都望向了警车方向!
华学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电话记录,发现此时距离他悄悄报警的时间已经过了有十几分钟了,好在警察在最后关头及时赶到,华学恩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
后来,强拆的事情在警察的介入后,拆迁队无功而返,哈瓦村的村民再一次成功捍卫住了村里祠堂的门面,村民们在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着惊心动魄的今天,以及挺身而出的太爷阿叻的卓越功绩和历史过往。
这引起了华学恩的兴趣,华学恩通过村民的口口相传中得知:太爷阿叻年轻的时候老实巴交的,一直守在哈瓦村,平平凡凡的大半辈子,老伴在前些年去世了,但是好在儿女有成,在整个哈瓦村也算是数得着的大户人家,晚年时出去外面跑了几年,据说是收到一个远方故友的信,远去赴约,结果在外地漂泊几年,后来落魄而归,回来时像个乞丐一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精神也有点不正常,在家养了一年有余,方才恢复了一些神态,只是憔悴沧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