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头。”
“啊?”王墨回看看即将到达的机场,“我绕那边吧,正好结束。”
王墨回说得似乎公事公办的样子,眼角余光却一直瞥着前任姐,对方本来单手握着手机抬着下巴一副横眉冷对的样子,这会儿鹌鹑似的低着头,双手捧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急得快叫唤上了。
“你知道……算了,你并不清楚,”前任放下手机,似乎还在发抖,“我要去分公司了……总部接替我的那个人,刚刚,跳楼了。”
王墨回唔了一声:“你要去探望她?”
前任长吸一口气:“不是……是一会儿有个电话会,她们决定还是让我先继续挑起来……回去干活。”
王墨回专心开车,前任把眼一闭:“但我们先去医院。”
王墨回嗯了声,在手机上结束行程:“发我个地址。”
前任在车上完成了机票改签打电话给分公司并两个简短的电话会议之后闭上眼,王墨回摘下没电的耳机,把导航的声音打开。一来一回折腾下来,到市区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七点多刚开始堵车,避开了车流,但医院的那条辅路堵出两公里之外,王墨回提前让前任下车,自己去找地方停车。
她把车停好之后前任叮嘱她在路上买束鲜花,她顺路去了,到医院的时候,跳楼的那位同事已经醒来了。
前任等在病房门口,接过花看了看,匆匆说了句麻烦你了,带着她一起进去了。
同事躺着,没有骨折,只有软组织挫伤,但因为脑袋似乎撞到了什么,所以还在留院观察,只是说话有点不利索,不能正常工作,部门的另一个同事在旁边松了一口气,对王墨回二人重复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跳楼的这位同事叫池仪疏,刚过了三十岁生日,迎来了升职加薪的好日子(尽管是建立在王墨回前任的不快之上)。
正是紧锣密鼓的项目期,她索性加班加了个通宵,第二天开完电话会之后下午再去睡觉——是这么想的。
池仪疏一点自杀的念头也没有,当时还有几个同事,包括今天把她送医院的同事张潇也都是一起加班,池仪疏还说大家忙活完一会儿请大家吃个饭,下午可以提前走,有说有笑的。
到了凌晨四点多,大家都有点扛不住了,工作效率也低得可以,就陆陆续续去说眯一会儿,等早上七点多左右再起来收拾吃个早饭,九点开会。池仪疏揉揉脖子笑着说:“真是岁数上来了,三打头的人了,熬一次吃不消,你们先歇吧,我怕一会儿睡迷了脑子不清楚,我去喝杯咖啡。”
池仪疏拿着自己的卡去一楼了,一楼的咖啡厅对外营业,对他们公司是六折,大家都喜欢在那里摸鱼谈天。
其余两个同事就去睡觉了,另一个同事说游戏日常还没清,回工位掏出备用机开始玩游戏。
张潇也觉得有点困,但她还有一些自己手头的事儿没弄完,就待在原位一边整理资料一边打瞌睡,等她把东西都弄完了,池仪疏还没回来,她就去一楼,想跟领导蹭个早饭吃吃。
刚出电梯,就看见打瞌睡的咖啡厅员工在惊叫,说看见有人跳楼了——从咖啡厅的二楼露台跳了下去,张潇跑出去,池仪疏就躺在一片盛开的波斯菊中,还有意识,却只是大喊着:“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