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潇终于记起来了——他是长了嘴的。
“壮士!少侠!果然是不同寻常。我和少侠虽然只是今天才有这一面之缘。却让我好一顿深思自己这一辈子是如何过的。我怎么还不如一个不曾相识的陌生人。少侠果然青年才俊,风华正茂。我这二位姐姐,我也是善待了的。她们不曾做平常人指摘的那些下流龌蹉的事情。赵厢擅音,婉淑擅舞。二位如同天仙下凡。估计也还是第一次见如少侠这般的男子,才会如此把持不住。如有失礼,还请少侠见谅!”
明潇这才记起给苏应台见礼。当然,这个“见礼”成“赔礼”了。
神了!还真让她给算准了!
苏应台暗自感叹。
苏应台等了一会,其实也不用他等。李婉淑和赵厢的反应是很快的。她俩陪着明潇一同“为刚才的把持不住”向苏应台道歉。
苏应台回礼:“我作为道士,这才刚刚下山。‘匡扶社稷,天下为己任’之类的大话也是不敢讲的。只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各位请不必如此对待我。一为师尊教诲,一为我和各位之后的生活。”
赵厢转过头去干擦眼眶,她去偷笑去了。
李婉淑拉过赵厢来,小声训斥她的“意外情况”。
明潇说:“不这样想,但是是这么做的。不图这虚名,也不为逐利。少侠真心怀苍生,实在是令我白活这二十几年呐……自愧不如!既然是李婉淑姐妹的恩人,那就是本店的贵客了。少侠不妨留在鄙店吃点青食黄酒,也听听赵厢的音,见见婉淑的舞?说不定也能有新的体会呢?”
上钩了!
不用自己推步骤,赵厢笑得更放肆了些。她捂着嘴哼唧,这人蠢得实在啊……但她也很清楚,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样的。谁要是也能做到这种程度,赵厢都是会笑的。这不分人。
若是有人骗她,她也上了当,别人笑她她是不会生气的。这时候生的气都是对自己“蠢”的掩饰。但她就是会掩饰。不过也不妨碍正在发生的笑话。
苏应台主动点破了赵厢的异常:“厢妹儿这是?”
李婉淑赶紧点了赵厢的哭穴,回答苏应台:“你看,恩人都看见你这样了。恩人都叫你‘厢妹儿’了,开不开心……哭什么哭啊?来,给大家看看你的花脸儿?”
李婉淑拉着赵厢的手,她越拉,赵厢捂得就越紧:“我不!哭着不好看!这两天本来就疏于这些事情,妆也不全。现在就更丑了!”
赵厢给姐姐使眼色,李婉淑心领神会。
李婉淑留赵厢在旁待了一会,走近明潇在他耳朵边儿吹风:“大老板要替小女子留住恩人呐……”
明潇领了如此大任,他竟生出一种使命感来!
“放心!包在我身上!”明潇小声回应她。
“哈哈……”
完蛋,笑了,李婉淑笑了一下。
不过李婉淑银铃一般的笑容却直击两位男士的内心。
李婉淑拉着赵厢羞愤下场。“羞”的是自己笑了,“愤”的是自己不争气。明明受过训练的呀。一想到要坏事,她心里就不好。这变数能在她身上,啧,李婉淑有点自责。但也确实好笑啊!
李婉淑扶着赵厢走进内院,撂下一句话:“妹妹不太舒服,我去照顾她一下!”
哎呦!实在是不巧啊!
明潇心里邪笑。
二人世界呀这是?
“恩人刚才说浪浪山?”
“嗯,是浪浪山。”
这俩人能这么信我,现在是我一人的独自表演时间。
苏应台打算按着步骤来。
苏应台拱手打算道别:“走了也好。我谨遵师尊教诲,尽力而为。寻着一个妖怪来到了现在的这个地界,救得了两姐妹,也就救得了这些个被这个妖怪祸害的所有人。时不待我,似乎在这妖怪的老巢里都还有一个女子,我得……”
苏应台踌躇满志,似乎跟原来所说的“天下不当己任”的话相悖。他在这一刻似乎得意了起来。现在推辞别人的报答,就是这位英雄的“荣耀时刻”。
但苏应台现在却要道别,只是不想说这个词语。他似乎是在留恋这种感觉。明潇感受得到。
“浪浪山离这里可远着呢。我们这个地界是女帝治下的辰颐。人生地不熟的,恩公也不必立马出去。在这个地方,有我们这么一个破庙,也算有个屋檐。也是一个可以休息,可以睡觉的时候地方。美酒美食,香车美人。各有各的活法。如果恩人真想走,那就请收下这个。也当盘缠,路费,生活资本什么的。也是一点心意……”
明潇掏出一颗珍珠出来,弯腰低头双手举过头顶:“这里都是一些妇人的东西,当了它也能顶上一顿饭。礼微人轻,请恩公笑纳!”
“欸!别……别这样!明老板所说妇人东西,妇人不算人?我也并非瞧不起这个。用不上,也不算一点意义也没有的东西。这不是垃圾。明老板过分自谦了。”
嘿!上钩!
这俩人心里都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