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夕,你母亲在岛中一切可好?”
时仲庸放下手中的笔,用手大力按了按眉心才感觉有缓解后看着时锦夕。
时锦夕看着时仲庸看的眼神感觉很怪异,这种感觉像是他要从自己身上看出什么似的,平静地答道:“母亲一切都好,只是一直昏迷不醒,有劳父亲挂心。”
“嗯,你已及笄一年了吧,对自己的婚事可有什么想法?”时仲庸并不清楚她何时及笄,只道应该也差不多了。
“父亲,女儿及笄两年有余,但对婚事还未有想法,只想等母亲病情好转再做打算。”时锦夕并不愿意让时仲庸干涉自己的婚事,但目前只能先拖着。
但时仲庸急于为自己的仕途谋虑,并不是真的想知道时锦夕的想法。
他看着面前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时锦夕,不容商量地说道:“你母亲病情不用担心,想必她也定会想让你早早出嫁,我看吏部尚书的次子李瑜资质很不错,两个月会从江南回来,你们可以试着相处一下。”
“父亲……”
时仲庸并不需要时锦夕的回答,说完就摆手让她出去了。
时锦夕出来时,看见姜姜正偷偷摸摸得蹲在门外的那棵树前,不知道在干什么。
察觉到有人来了,姜姜就悄悄转头,见是时锦夕就放心了,把手里的水壶随手一扔。
姜姜兴奋地在回去的路上就想与时锦夕咬耳朵但还是忍着回到海棠苑再说,“小姐,听说书房门前那棵金茶花树是老爷花大价钱从江南移种回来的呢。”
时锦夕一听就知道她刚才拿着水壶肯定是偷偷做小动作了,笑着轻轻掐了一下她肉肉的脸道:“所以你刚才可是给它浇了很多水?会淹坏它的吧。”
“我可没有想淹坏它,它若是枯萎了顶多是自己生命力不够顽强。”姜姜从自己的荷包里掏出一颗话梅含在嘴里反驳道。
“小姐,老爷叫你过去不会是给你物色好夫君了吧?”姜姜双手撑着下巴好奇地看着时锦夕,“那宋公子可怎么办呀?”姜姜打趣了时锦夕,见她红了脸就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见你总是捧着个簪子痴笑,不知可是舟竹送你的?”时锦夕红着脸淡定地反将一军。
“小姐,你变坏了。”姜姜听着立马像炸毛的猫一样从塌上跳起来,圆圆的眼睛到处转动,最后说一句“我要去小厨房拿晚膳了。”就跑出去了。
时锦夕看着姜姜落荒而逃的背影就觉得有趣,总算赢了姜姜一把,不然她总打趣自己。
时锦夕从桌上拿起一片肉脯放在嘴里慢慢嚼着,想着姜姜方才说的,“那宋公子怎么办?”
时锦夕自然不能让宋少衍知道时仲庸要让自己和吏部尚书的次子见面,不然,他定会生气的,哄都哄不好。
时锦夕想起昨日宋少衍不肯让自己下马车时,好说歹说都没用,时锦夕只好抬头,用唇轻轻碰了下他的脸颊方才脱身。
思及此,不知他昨日等了那么久,今日可有发热?
冬日里天色暗得快,时锦夕用完晚膳后天便暗完了,夜里风寒。
时锦夕让姜姜早早回去休息了,不用守夜,自己则盖着毯子坐在榻上继续绣锦帕。
时府门外,宋少衍执意要翻墙进去,舟竹死活不肯,“少爷,你风寒未好,不能随意用轻功,偷偷出府,夫人也要骂。”
“那你趴下,我自己翻过去。”宋少衍把手里的东西放进怀里,不容商量地看着舟竹。
夜里风大,宋少衍又时不时咳嗽两声来表面自己的虚弱吹不得太久的寒风,舟竹斗不过他,只能趴下。
一双带有金边竹纹的靴子踩上了舟竹的背部,舟竹双手用力撑着地,还在说着话,“少爷,你可千万小心,别摔着了。”
“你给我小声点。”声音从舟竹背部传来。随后舟竹只听一声轻响就知宋少衍又用内力了。
少爷啊,你可快点的吧,不然夫人发现又要扣我月钱了。
虽说每次高婉扣他月钱,他总是高声嚷嚷着,但宋少衍都会补给他,但谁会嫌银子多呢,舟竹承认自己就是典型的守财奴。
这边,宋少衍仔细避开时府中守夜的下人,轻车熟路地来到时锦夕的海棠苑。
时锦夕正在绣最后一针,忽而听到窗边有动静,警惕了一会儿后听到了宋少衍的声音。
“阿锦。”时锦夕小心将窗打开就见宋少衍红着鼻子站在窗外,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阿衍,你怎么来了?”时锦夕一边小声问道一边把窗打开。
时锦夕屋中的窗子极大,宋少衍就直接翻进来了,时锦夕不敢开房门,怕姜姜醒了。
“阿衍,你又翻墙了。”时锦夕看着他苍白的嘴唇,笃定地说,但又不忍心责怪他,只能去将炭火添的更足一些。
宋少衍自知理亏,没敢先说话,直到时锦夕坐到暖塌上看着他无奈地说道:“你还不过来吗?”宋少衍嘴角才有笑意,快步走过去。
“阿锦,我给你带了玲珑花灯,是今年给你的生辰礼。”宋少衍从怀中小心地掏出一个六边星形的花灯,花灯做工非常精致,底座是入手温润的暖玉,梨木镂空的花灯里躺着一颗月牙色的珠子。
“花灯里是一颗夜明珠,阿锦,你喜欢吗?”宋少衍把花灯递给时锦夕,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情。
自从时锦夕去了辞春岛,生辰都是在岛中度过,姜姜会给她做一碗长寿面。但宋少衍依旧每年在冬日里补给她生辰礼。
“我很喜欢,谢谢你,阿衍。”时锦夕看着手里精致的玲珑灯,温和的眉眼都弯了起来,眼睛里闪着细细碎碎的欢喜,像是映上了灯中夜明珠的光。
宋少衍又悄悄红了耳朵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