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白槐低下头。
沈鸠手里白槐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一首爱情买卖在寒风中播放着,白槐抬头局促地看着沈鸠,“哥哥,你能把手机还给我吗?我奶奶给我打电话了,她要是听不到我的声音,会闹的。”
也不知是不是那句哥哥触动了沈鸠还是白槐长得乖,沈鸠没多想就将手机递给了白槐,但他没想到白槐接过手机后不是接起电话,而是按断电话转身就跑。
沈鸠去追,脚上刚用力整个人就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他恨冰面。
于是,沈鸠眼睁睁地看着白槐从自己面前溜走,他生气地捶了下冰面,“艹!”
“白槐,你别让我再逮着你!”
沈鸠这一跤摔得不轻,他从地上爬起来,膝盖上隐隐作痛,好在这里离家不算远了,他一瘸一拐地艰难回了家。
六爷知道阎冬今晚过来,特意做了一桌子的荤菜,当然必不可少的就是他的一瓶子散装白酒。
阎冬携着寒意进了暖烘烘的房子,他脱下羽绒服挂在一旁,熟练地脱鞋上炕,“今天什么好日子啊?整这么多菜?”
“不是你这个小兔崽子要过来?”
阎冬瞥了眼六爷,拿起筷子吃了口豆角,“可别往我脸上贴金,我知道自己在你这儿几斤几两。”
“爷们想求你件事儿。”六爷敛了笑意,拿出杯子在阎冬面前倒了一杯酒,阎冬抬眸看了眼,“您还有拐弯抹角的时候?”
六爷没说话,只是端着酒杯直勾勾地看着阎冬。
阎冬没法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您之前帮我那么多,说什么求不求的,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有个孙子。”
此话一出,阎冬瞪大了眼睛,他与六爷相处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六爷家里还有什么人,这突然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孙子?
六爷斜眼看着阎冬,手从盘子掏出几颗花生米吃着,“你六爷我也是有家世的人,哎,只是年轻时候倔,导致妻离子散的,要不是他们有了事情,也不想起来我这个孤家寡人。”
“您不会是想让我帮您带孩子吧?”
“我孙子跟你一般大。”
阎冬吃菜的动作一顿,他缓缓抬眸,得到六爷的肯定,他艰难地将嘴里的菜咽进去,怎么感觉自己突然降辈了。
“阎冬,我孙子要回来上学,你能给他弄个学籍转到一中吗?”
阎冬撂下筷子。
六爷身上难得露出世俗的局促,他搓着手,视线也有意无意地躲着阎冬。
这话说得不地道。
阎冬敛眸没说话。
弄个学籍转学哪里是阎冬一个还未成年的学生能做到的,六爷说的是沈家,是阎冬不想认回的沈家。
虽然阎冬对沈家不甚了解,但他对沈鸠还是有所了解的。
沈家,不是一个好去处。
“冬子啊,爷们活了大半辈子,也不为自己求什么了,我只想着我的子孙们会活得好些。”
……
白槐的到来打破了小屋的沉默,六爷一改刚刚的局促,扬起笑容揽着白槐,“来,小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阎冬哥哥,也是爷爷我的忘年交。”
“这是白槐,我孙子。”
白槐长着一张老一辈一看就欢喜的脸,要不然六爷也不会这么喜欢他这个孙子。
白槐乖巧地问好,“阎冬哥哥好,我叫白槐,今年十七岁了。”
这样讨巧的性格,按理来说,没人会不喜欢。
但阎冬不喜欢。
阎冬冷淡地应了一声。
他突然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他想回家,回那个有沈鸠的家,至于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卷子写完了还没给沈鸠看吧。
“六爷,事情我回去想想,我就不打扰你们祖孙团聚了。”
没等六爷说话,阎冬披着羽绒服就离开。
六爷叹息一声,没有看到白槐盯着阎冬背影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白槐:这人,似乎跟那个傻子是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