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安穿过人行道来到三人面前,沈蔺冬怀中的小家伙又不安分起来,吵着闹着要解安抱她。
“爸爸,抱。”
解安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僵住,他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他抬眸看去,沈蔺冬已经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他将孩子放到解安怀里,冷冰冰地留下一句话,“原来你已经当爹了。”
一旁的毕晓见到解安似是见到了主心骨,连忙走到解安身边,不安地拽住了解安的袖子,“解哥,这是你朋友吗?”
解安点了点头,忽然他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一扯,转头就对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乐栖凑到解安的脸颊上重重地亲了一口,乐栖门牙漏风,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爸爸,你这次走好久哦,乐栖好想你啊。”
解安这时候才发现乐栖的脸颊红得有些过分,他伸手探了探乐栖的额头,发现这孩子正发着烧,解安看向毕晓,毕晓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没等解安说什么,一旁的沈蔺冬开了口,“这附近有家诊所,先带孩子看病。”
解安点了点头,乐栖这孩子一向调皮,平常在家里也是作天作地的,此时此刻因为发烧没了精神头,就靠在解安怀里昏昏欲睡,等到医生来给她打针,她又来了精神头,抗拒着不让医生靠近。
“我……我不打针!”乐栖说着就哭了出来。
四五岁的孩子正是怕打针的时候。
毕晓许是看出解安有话要跟沈蔺冬说,这会儿被乐栖缠住,她有心帮忙,于是掐了一把乐栖的胳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打个针很快就能好的事情,你非要大人们都陪着你在这边耗着吗?”
小孩子是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的,她只知道自己的妈妈掐了她,她很疼,于是不消片刻,诊所里的走廊里都回荡着乐栖的哭声。
她一哭,毕晓更急了,又要上手,这次解安不客气地打掉毕晓伸过来的手,“孩子不是你这么哄的。”
毕晓还想说什么,在对上解安不善的眼神后,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就靠着墙不再说话,眼神空洞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解安轻轻拍着乐栖的后背,乐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轻轻拍着后背,语气带着几分春风卷过的暖意,“乖,刚刚是不是妈妈打疼了,我给你呼呼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
“我……我不想打针,爸爸,我不想打针。”乐栖两只肉乎乎的小手环住解安的脖子,将脑袋埋在解安怀里,说什么也不肯打针。
医生还拿着打针的工具在一旁等着,解安抱歉地看了眼医生,就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沈蔺冬出声说道:“我试试。”
没等解安回答,沈蔺冬抱过乐栖,毕晓见自己的孩子被人抱走,这才有了情绪波动,她看了眼解安,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就又继续靠墙站着去了。
乐栖对这个陌生的叔叔很是喜欢,大概是因为沈蔺冬长得好看,沈蔺冬哄孩子有一套这件事情,解安很早就知道了,此刻又看见他用熟悉的套路哄得乐栖笑得开怀,烦躁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沈蔺冬趁着乐栖情绪稳定的时候给解安使了一个眼色,解安顿时会意,他走到沈蔺冬另一侧继续吸引乐栖的主意,乐栖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右胳膊已经落入医生的掌控之中,针头扎入的痛感因为快乐而被稀释干净。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医生已经扬起胜利的微笑走远了。
解安对毕晓招了招手,“你照顾下乐栖,别让她滚针,我很快就回来。”
“哦,哦,好的,我会照顾好她的。”
那模样不像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承诺,更像是保姆对雇主的保证。
解安隐去对毕晓的不满,他路过沈蔺冬身边的时候脚步微顿,留下一句,“外面谈谈。”
沈蔺冬不满地皱起眉,他很想说,难道这里不能谈吗?不能当着你的女朋友,你的孩子面儿谈吗?他知道,不能,所以这些话无非是嫉妒心作祟罢了。
心里不满,但脚步很诚实,他随着解安的步伐走到外面。
人还没站定,就听到解安的质问。
“你不是给了我一天时间?”
“你是觉得我很闲,特意来找你女朋友跟你女儿的茬儿吗?”沈蔺冬逼近解安,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你……”
“我现在叫解安。”
“我管你叫什么名字,我只需要知道你在床上叫的响就好了。”
解安瞥向沈蔺冬,那眼神不是嫌恶,不是恶心,而是不解,沈蔺冬似是被这眼神烫到,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摆出一副成熟浪荡子的模样,“怎么?嫌话太糙了?”
“我以为你是走含羞那挂的。”解安抬手抚平沈蔺冬领口的褶皱,“没想到十年不见,你变得……如此奔放。”
沈蔺冬:“……”到底谁才是那个说荤话的男人啊!
解安看沈蔺冬有要爆发,整理领口的手在沈蔺冬胸口处捋了捋,“消消气,你生着气,咱们怎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