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面对他时是忧郁的，仿佛心中藏着许多难言之隐。

后来面对timeless的男孩子们的时候，又是一副高傲得生人勿近的冰冷模样，仿佛靠近他，周围的空气都要降低好几度。

现在面对音乐节目的总导演，又是一副热络的，甚至带点谄媚的模样。

她不禁感叹，人果然是复杂多面的生物。她都已经分不清楚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宋晟昊。

节目录制一开始还算顺利，男孩们按照导演的要求走位。

“你们没吃饱饭还是怎么的？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都给打起精神来！”

突然一句怒吼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们怎么回事？跳个舞都不齐，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偶像？业务能力没练好就出来圈钱，现在明星就是好当啊。”

“再来一遍，你们真的是专业的么？录个开场都录不好，干什么吃的？”

叶知秋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到一个戴着抱着，穿着浅色马甲，手里拿着台本的中年男人，正对着男孩们大声谩骂。

看那人的模样，应该是副导演。

叶知秋看了一眼总导演，只见他就坐在摄像机旁，面目表情地看着，对于副导演趾高气昂的态度，完全听之任之，不为所动。

虽然职场新人免不了受到一些职场霸凌，但是叶知秋的心里还是很不舒服。他明显感觉难副导演根本就是故意刁难，在为难男孩们以此泄愤。

少年们在他的要求下，一遍又一遍地跳着开场舞，却连半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你们到底能不能跳？不能跳就给我滚下来。”

终于，叶知秋忍无可忍，冷笑着走上前故意拉高语调：“你还能不能好好录节目？不能录就换个人来录。”

这话一出，所有人全都一起看向她。

副导演皱眉转过身，斜眼看着她，粗鲁地质问：“你谁啊？敢这么跟我说话？”

叶知秋露出无辜的表情看着他，笑道：“哦哟哟，我吓死了，口气这么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电视台台长，看把我家孩子吓的，舞都跳不利索了。”

大概是没想到有人敢这样正面硬刚，副导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们自己业务能力差，你还赖我咯？”

“他们业务能力差不差我不知道，毕竟我不是专业的。但是我看你素质倒是挺差的，在那耀武扬威了半天，合着你不高兴大家都得陪你玩儿，一遍遍的录，就你一个人高兴了，大伙儿跟着一起费劲。”

“不是，你谁啊？在这里逼逼赖赖的，这到底是谁带进来的？”

叶知秋还想继续发飙，宋晟昊连忙走过来，陪笑道：“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她今天第一天上班，不懂规矩，我立刻带她走。”

说完不等叶知秋说话，她就被宋晟昊连拉带退地拖出了摄影棚。

“不录了！休息休息，被她搞得一点心情都没有了，休息十分钟。”

宋晟昊将她拉到摄影棚外面的转角处，叶知秋终于爆发，一把甩开他的手：“放开我！你拉我走干吗？我还没骂够呢！”

宋晟昊脸色铁青，满脸怒色：“叶知秋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拿到这个节目，现在都被你毁了！”

叶知秋怒极反笑：“这就是你找的好资源？让你的艺人被人这么践踏，将自尊踩在脚底下，这就是你所谓的费尽心思找的好资源？我呸！如果连做人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他们就不配做节目。”

“你是第一天进社会么？职场是什么游戏规则你不知道么？况且这还是娱乐圈！比你那朝九晚五的白领生活复杂得多！你可以在你的领域保持你的自尊你的个性，但是在娱乐圈，尊严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都是二十多岁的孩子，你就要让他们成为一个没有自尊的傀儡？今天就算不是我，是陈靖在这儿，他都不会允许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孩子被人这么羞涩。”

“对，但是陈靖不会像你这么蠢，直接上去得罪导演。你知不知你这么做，给整个团队带去多大的损失？你还在这里跟我浪费口舌讨论尊严不尊严的问题？叶知秋，你快三十岁的人了，为什么还是这么天真？”

“我是天真，我第一次接触娱乐圈，不懂你们娱乐圈的游戏规则。我虽然跟他们只相处过短短几天，但是我知道他们为了偶像这个梦想，每天付出多少努力。我也知道他们都是特别善良乐观的孩子。我不允许任何人这么羞辱他们。你如果觉得我坏了你的好事，做事冲动，你可以立刻开除我。”

看着叶知秋耿直了脖子，一副我就是没错的架势，宋晟昊突然笑了：“我发现你跟大学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彼此彼此，我也觉得你和大学时候简直是两个人。”

“如果我当时没有离开，我们还在继续谈恋爱的话……”

叶知秋打断道：“也许我们早就分手了。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

宋晟昊怔怔地看了她一会，然后垂眸掩盖好自己的情绪：“你先带他们回公司，这里我来处理。”

事已至此，叶知秋只能先带少年们回去。

保姆车内，一片寂静，叶知秋心烦意乱，她开始自我怀疑，刚才在摄影棚里公然顶撞副导演是不是太过冲动了。

突然，身后响起纪凡希惊叹的声音。

“知秋姐，你刚才实在是太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