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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第七十三章】自有野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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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侧妃倒是很平淡地直白道:“舞不舞剑倒是无所谓的,只是想当众给你个没脸罢了。”

“荒唐!”容承闻言至此也终于发了火,“独孤皇子是后夏的皇子,对盟国的皇子你也要如此失了礼数吗?!”

赵侧妃难得像是沉默了一下。然而等她再度开口却已然没了犹豫:“两国之间自有两国的忠义,战场上相濡以沫轻易不可倒戈这是所谓的盟约,是国君有命就要死守的大的道义。但是战场之外、私人之间也就是私人的恩怨了。当年后夏为求自保耍了我姨夫调动我大周的兵,陛下宽容就此揭过认为此事于我两国有利并就此结盟,于公而言我康家的子弟在战场上决不可能因此向盟国寻仇……但是。”

她顿了顿,眉目凛冽地钉住江扬,毫不避讳道:“于私而言,于他独孤家和我康家的子侄之间,这笔私债总也是还在的。别人打了我家的长辈一巴掌,我身为晚辈自也是该替他打回来,这就是私人的孝义了!”

她如此一说,倒叫江扬也不觉收敛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一个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就算迁怒他迁怒得不太站得住道理也要让他难免有些佩服。何况他既是后夏的皇子,别人因为他国自保所做之事找他算账他也没什么好为自己开脱的。

“我大周以孝治国,难道太子还要拦着我这个侄女不要我尽孝?”

容承倒是蹙狠了眉头瞪着她沉低了气道:“你不要总这样强词夺理!”

“我说的句句都是我奉行的道理!太子可以不讲孝义本宫却不能——”

“够了!”

赵珟阴着目光瞧向终于厉声开口的太子妃,终归也还是自觉失言压了压火气,听着后者终究是叹息着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你非要这时候闹事吗?”

赵珟撇了撇目光倒似有些阴郁的不快,勾起的笑容倒是美丽又夺目——阴郁又艳丽,像朵带刺的蔷薇:“正是如此恰好的时候做晚辈的才更该替长辈们多讨些喜气点的彩头不是?”

江扬暗自叹了口气,到底也是敛尽了笑容,平和地开了口:“侧妃娘娘”

“抱歉。”却是身旁的羌霄突然打断了他,“我能说一句话么?”

赵珟等人闻声正欲看向江扬,却又被另一人中途就截去了目光,羌霄的仪态虽不算失礼的轻慢,靠坐在那里的平和却又好像天生就有些令人不适的平淡。他的容貌偏又生得极盛,是一袭月白浅淡也压不住的似雪风流,瞧得瑞文王一眼看清后也不觉移不开目光。

赵珟不觉微微压低了眉尖,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你是……羌霄?”

她实在不笨,也似丝毫不屑隐藏,于是问句说得也不太像是疑惑,倒似认准了这自己猜出的答案。

羌霄笑了笑,按住江扬的肩膀,其中意思不言而喻,江扬最知道他的脾气,是以虽然仍想说话,却也只是无奈地动了动眉毛姑且先忍了下来。

羌霄笑了笑,温声道:“能得太子侧妃叫对名字,倒是鄙人的荣幸。”

赵珟笑得轻慢,却又似别有深意:“宫中近来流言可多,恐怕你不会真想知道本宫是怎么听说你的。”

“……”羌霄用拇指尖碾了碾食指腹,仍只微笑道,“宫中流言怕不是我这种外男听得的。”

“哦?是么?”这位太子侧妃只是一笑,倒也没有继续说得更深,反而一笔揭过似的问及了他方才出声的理由,“所以方才羌公子又是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羌霄就也微笑道,“侧妃娘娘若真想讨债,怕是要找我来讨才对。”

“阿霄?”

江扬皱眉,赵侧妃却是轻笑:“羌皇子真有意思——可惜我也并非不知当年泄露北楚军机的是你这堂堂的北楚皇子。”

她方才称他还是羌公子,而今唤他“皇子”却也是唤得毫不吝啬,其中的讽刺意味也是足称的鲜明——

我自然知道这事有你这种叛徒的掺和,可你那种掺和我还不放在眼里。

江扬肩背绷紧,却是反握住了羌霄想要捏他的肩膀的手,后者不易察觉地顿了顿,面上却仍缓缓笑道:“我想说的并不是这点。”

“哦?”赵珟应得却并不当真上心,倒像是闲极无聊才想看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羌霄道:“当年诓骗你姨夫的主意是我出的,所以你若真要讨债也该找我。”

江扬也先是同旁人一般听得怔住,却霍然朗声失笑,摇头大声叹道:“阿霄啊阿霄!你就算是想替我解围也不该这么信口胡诌啊?当年的事旁人谁都不晓得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说得如此散漫,倒像是吃准羌霄说的一定是假话一样。

羌霄却只是抬了抬眉梢反问得平淡:“就像旁人也不知道你现在这般作态是不是刻意误导别人我说谎一样?”

“那哪儿能啊——”江扬两手一摊也是委实笑得无奈至极,“我这难道不是实话实说嘛?”

“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也得看人家侧妃娘娘买不买账才是。”羌霄倒仍是那副温温浅浅的平静样子。叫旁人也不知这二人说的到底哪真哪假,也就不觉看向了那个能决定“买不买账”的人。

赵珟冷眼瞪了眼羌霄,又冷眼瞪了下江扬,冷嗤了一声:“……你们是在耍猴戏么?还是想把我也当猴耍了!”

她看向江扬不悦道:“——他出没出主意你怎么知道?”

又看向羌霄更是不快:“——他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便是直接道破了江扬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把这话说出来却也分明是怀了糊弄她的意图,而既然他说的是真的,那么羌霄点破他糊弄的意图就显然也是要糊弄她。

赵珟瞧着他二人,眉眼间多少现出些怒意,然而这怒却又不似为这。她妍丽的眉眼到底还是瞧向了羌霄:

“我不管你们谁说的恰好为真,我只要你回答一点,如果当年把我姨夫当猴耍的当真是你!那当年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又是凭!什!么?!”

显然,在她看来被个黄毛小儿算计要比被整个后夏玩弄于鼓掌还要更侮辱人得多,无论真相如何,光是羌霄敢大言不惭说出这一句就足够压过江扬的十句百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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