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不再是“西门庆”,徐应悟便不必是“应伯爵”,这段本不该开始的感情,是否也不用以悲剧结局?徐应悟思及此处,心中油然升起无限感动与希冀。
这一次他不会再错了。雨停之后,他便去找西门庆。
徐应悟于卧榻之上悉心谋划,思忖如何叫西门庆回心转意,与他再续前缘,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渐渐昏沉入梦。
此时远处却传来咚咚叩门之声。徐应悟醒了一半,顿时气得骂娘。好不容易做一出美梦,眼看要得了痛快,偏偏在这紧要关头被人打搅。他不愿醒来,只拼命想着方才梦里的情景,试图重回梦中,继续同西门庆办事。可砸门之声越来越清晰,简直像在他耳边击鼓。他只得强压着火起身,批衣遮头跑过院落,重重拉开木门。
门外一人撑伞而立,雨帘之内一双眼角通红的桃花媚眼,朝徐应悟卷睫一闪:“徐先生,请问你这三房一院价值若干?买主出价几何?”
徐应悟先是一愣,随即心花怒放,不由得鼻酸眼热,拦腰一把将他带进怀里:“‘不必了’?你耍我,嗯?”两人鼻尖轻触,四目相接,西门庆梗脖儿道:“你达达我岂能叫你召之则来,挥之即去?”徐应悟气得直咬牙,却又不禁哑然失笑,险些笑出泪来。
两人拉着手走到屋里,西门庆见桌椅橱柜上都罩了草席麻布,满目荒凉,想到徐应悟当真要撇下他走了,心里又难受起来。方才徐应悟正想得抓心挠肝,这会子人就在面前,他哪还按捺得住,回身便将西门庆直直抱起,往里间榻上去。
到了榻边,徐应悟一手锁住他脖颈,在他颈侧、耳垂上动情吮吻,另一手伸进他后腰,往他裤儿里滑。搁从前,哪需要徐应悟如此求取,他一个眼神,西门庆便脱光了往他身上扑,可如今西门庆却只呆呆杵着任他摆弄,兴致不高的样子。
“欸,欸……”西门庆终于出声,“今日只容你上榻替达达我暖暖身子,要思想别的事,却不能够。”徐应悟应声停下动作,抵着他额头气喘如牛:“好,只抱着,不动便是。”
西门庆脱去沾着冰凉水汽的袍服,两人盖在被里,交叠着两腿,对面抱成一团。徐应悟嗅到他颈间幽香,过往千般旖旎、万种风情齐齐涌上心头,不由得胸口突突如小鹿乱跳。
“啧,这劳什子滚烫……”西门庆嗔道,“多咱替我暖暖脚才好。”说着蜷起腿,拿两只冰溜子似的脚塞在他腿间。徐应悟心道,冤家,你想整死我啊!
“庆啊……”徐应悟喘得声儿都哑了,“你当真……一丁点儿也……不想要么?”西门庆“嗯”了一声,伸手拍拍他后脑道:“乖乖儿替你达达暖着,休动那些脏心思。”
徐应悟勉力调匀气息,强迫自己想些别的,可怎么也无法将注意力从怀中人身上移走。他留意到西门庆的确没有反应。这反常情况自然是因为西门庆患上了抑郁症,导致他意志活动减退,欲望下降,性唤起困难,换言之,西门庆痿了。